摘要 新型大国关系理论,超越了西方理论的路径依赖,在本体论上坚持和谐世界观,在方法论上强调共同演化,在认识论上强调人类关怀与大国担当。新型大国关系理论,完全可以发展成中国的国际关系理论,与美国的国际关系理论相通。这是中国梦与美国梦并行不悖发展的理论写照。实现中国梦与美国梦的包容性发展,必须不断挖掘中国文化底蕴与美国制度韧性,抓住时代本质,创造性地夯实其理论基础——和合共生。
关键词 新型大国关系 中国梦 美国梦 和合共生
构建新型大国关系是一个时代命题
自2012年5月3日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期间双方将构建“新型大国关系”作为主题以来,中美新型大国关系这一概念一再被高调推出并不断发酵。这是中方继和平崛起(和平发展)、和谐世界后又一重要国际思维创新。新型大国关系是以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为核心特征的大国关系,是崛起大国和守成大国之间处理冲突和矛盾的新方式。中美两国领导人都切实认识到,21世纪的中美关系必须避免大国对抗与零和博弈的历史覆辙,切实走出一条新路。
新型大国关系主要针对中美关系。不仅要防止中美之间由于崛起国与守成国必然冲突的“修昔底德陷阱”①带来的硬冲突,也要防止中美间的三大“软冲突”:
其一,世俗与宗教的社会对立。中国崛起,是人类历史上唯一非宗教国家的崛起,不以西化为目标,这在基督教国家中引发“中国威胁论”泛滥于世,本质上即围绕中国是否为他者、另类而展开。美国是建立在“山巅之城”信念下的新教国家,也是当今宗教化色彩最浓厚的西方大国,如何接受一个世俗国家的崛起,事关美国的立国之本。
其二,伟大复兴与决不屈居第二的对立。秉承天定命运论、美国例外论,美国扩张为全球性霸权。有人认为,中国崛起是对美国最大的威胁,挑战了美国绝不做老二的信念。中美关系的真正挑战是中美之间的身份冲突,即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美国绝不肯屈居第二的信念间能否找到中间地带,或者相互调适,形成新的身份认同。
其三,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对立。中国的崛起,是唯一既要复兴古老文明,又要复兴“西方另类意识形态”——社会主义思潮的崛起。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看,中国崛起事关世界社会主义事业之最终兴衰,并集中体现为对“中国模式”可持续发展潜力的检验。美国有反共传统,反对共产党人的公有制和无神论。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美国给新中国贴上了“共产党中国”标签。如今,美国人要重新定位中国。
一个相当普遍的预测是中国的经济总量很可能在未来十年内超过美国,这增加了中美之间需要认真理顺彼此关系,防止战略误读误判的紧迫感。中美建立新型大国关系,因此成为一个时代命题。
构建新型大国关系要实现三重超越
针对中美间存在的三大软冲突,中美新型大国关系要实现三重超越:
首先是超越“文明冲突”。中美是东西方文明中最具活力的代表,能否打造21世纪的新型大国关系,关系到能否超越历史上的文明冲突陷阱。中国是非宗教国家、文明型国家,而美国传统上是基督教国家,共和党美国人更是具有强烈的宗教意识,秉持“山巅之城”、“自由灯塔”理念,很难从理念上认可中国。不过,由于共和党在美国不接地气、思想僵化,民主党可能较长时期执政,这为充分展示美国制度韧性和美国人的实用主义精神,与中国携手建立新型大国关系奠定了基础。
其次是超越零和博弈,也就是要超越“大国政治的悲剧”。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代表人物米尔斯海默在其代表作《大国政治的悲剧》一书中指出,在一个没有国际权威统治他国的世界里,大国一律损人利己,追逐权力,并成为支配性国家,在此过程中大国间必然产生冲突,这就是大国政治的悲剧,作为本书的结论,作者认为中国将是美国最大的威胁。②其实,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并非大国扩张,而是文明复兴、民族振兴与国家富强的有机统一,理念上的“互利共赢”不会挑战“美国例外论”。中国外交一直强调不冲突、不对抗,主张客观理性看待中美彼此战略意图,坚持做伙伴、不做对手;通过对话合作、而非对抗冲突的方式,妥善处理矛盾和分歧。
最后,超越意识形态对抗,也就是超越冷战模式。中美在21世纪无论打热战还是冷战都难以想象。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必须超越历史上的这两种硬、软对抗模式,实现包容共存、和而不同的发展道路。中国致力于建立人类共同价值,超越意识形态看待世界,在一定程度上也得到了美方的积极回应。
构建新型大国关系要实现中国梦—美国梦的包容性发展
中国已宣示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这是否意味着对美国梦构成挑战,甚至排斥美国梦的实现,抵消其影响,使其黯然失色?这是美国关注的核心问题。
中国梦,就其性质而言是包容梦,通过实现中国梦来实现世界梦,不仅不妨碍美国梦的实现,甚至会帮助实现美国梦。就其内涵而言,中国梦也与美国梦有诸多异曲同工之处。习近平主席强调,中国梦鼓励每一个中国人都有人生出彩的机会,这与美国梦的实质是完全一致的。毋庸讳言,中国梦与美国梦是不同国情下,不同发展阶段的梦想,区别是自然的。但是挖掘其共通性,将有利于促进中美相互理解、相互支持,共同致力于建设面向未来、对21世纪负责任的新型大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