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读书除了强调“用心”和“熟读成诵”外,还倡导“循序而精致”和“学原于思”。“循序而精致”即是循序渐进;“学原于思”即是精于思考。
先谈循序渐进。朱熹说:“读书法,莫贵于循序而精致。”循序渐进,由粗至精是读书人应遵循的方法和规律。所以朱熹又说:“学者自博而约,自易而难,自近而远,乃得其序。”“读书之法,既先识得他外面一个皮壳了,又次识得他里面骨髓方好。”读书应当先观其大体,先通懂粗懂,然后再细读精读,深入了解书中的奥妙。以读“四书”为例,朱熹规定“某要人先读《大学》,以定其规模;次读《论语》,以立其根本;次读《孟子》,以观其发越;次读《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大学》一篇,有等级次第,总作一处易晓,宜先看;《论语》却实,但言语散见,初看亦难;《孟子》在感激兴发人心处;《中庸》亦难读,看三书后,方宜读之。”《大学》的规模是三纲八目,《论语》的根本是“吾道一贯之,”《孟子》的发越是“存心”、“养心”,“尽心——知性——知天,”《中庸》的微妙是“诚”。朱熹“四书”学就是以这传统儒学文化四条精神血脉构成一个庞大理学体系。
再谈精于思考。朱熹说:“学原于思”。因为真正的知识并不是来自书本,而是来自思考。所以,读书若不加以思考,是无从发现疑问、进而辨疑解难的。朱熹自宋庆元二年至庆元六年五月,相继写成的《楚辞集注》、《楚辞辨证》、《楚辞音考》和《楚辞后语》四部著作,是他积40余年攻读《楚辞》、精于思考的读书心得。在朱熹之前,从东汉王逸《楚辞章句》到南宋洪兴祖《楚辞补注》,都偏重章句名物的训诂,不脱汉儒说经习气,忽视对楚辞作品旨意义理之阐发与领会。而朱熹《楚辞集注》则力矫前人注解《楚辞》通病,完全仿照《诗集传》体例、格局,《诗》六义成了他建造《楚辞》学体系的构架与模式,以《诗》学解说《楚辞》学,诗骚沟通;训诂、声韵、义理兼重。突出对字义章意的解释,克服汉以来注解《楚辞》上偏重章句训诂的经师风习,建立起一个字、音、义三者统一的《楚辞》解说体系。朱熹借注《楚辞》重塑了屈原忠君爱国的历史形象,宣扬了理学人本主义。从历代学者诠释《楚辞》的史实说明,读书是为了思考,这类人的确很少,朱熹是其中一个,从东汉到宋一千多年间,只有朱熹才写出《楚辞集注》这样一部不失为宋代知识分子思想解放运动中划时代的楚辞学著作。
总之,朱熹的读书方法,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此体系是他在读书穷理的总目标下建立起来的。他的读书志向是走圣贤之道;他的读书态度是专心致志;他的读书方法是熟读成诵;而循序渐进、精于思考则是他辨疑解难、圣经贤传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