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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科斯的肩上读解中国经济问题(2)

参与者的平等是市场经济的首义

市场是消费者、生产者与政府之间互动的博弈,市场也是博弈的过程。培育富有进取意识的市场是一国经济发展的深化。如果将市场经济理解为有买有卖就万事大吉,那是对市场经济的无知。

参与者的平等是市场经济的首义。这一点不仅仅要反映在法律的位阶上,而且必须成为政府依法行政的准绳。科斯非常强调法律对市场参与者权利的界定,他证明了只要权利界定清晰,那么借助契约的执行,市场经济参与者之间的讨价还价可以解决外部性的定价问题。例如,如果法律界定任何人的住房未经许可不能强拆,那么开发商就会想方设法与房主进行谈判来获得彼此都满意的结果。只要房主的报价小于不迁给开发商带来的损失,契约总能令双方获益,这就是市场的力量。一个不尊重对方权利的经济是不可能走远的,哪怕它打着为众人谋福利的旗号。

为什么中国经济的法律建设还没有跟得上中国经济前进的步伐?原因很简单,权利的清晰界定会使某些人失去寻租的空间,既得利益者在浑浊的水中才可以长袖善舞,身手不凡,并因此获得高额的回报。但是,中国经济发展到今天,如果还想继续混混沌沌,那就是变相的经济自杀。如果说制度的改革会带来经济的繁荣,那么原因就在于对市场经济参与者的权利进行清晰的界定!

我国有哪些权利迫切地需要界定?首先要明确的是市场参与者的地位平等,尤其是不同企业之间的平等。我们必须界定政府有没有动用纳税人的资金扶持国有企业,特别是为国企买单的权利?国有企业之所以敢于大肆职务消费不思创新,原因就在于有财政在背后支持。这样的支持违反了平等的原则,既然政府可以帮助国企,那么为什么不能同样地去帮助一样解决就业、承担税赋的民企?所谓“共和国长子论”,完全是没有经济与法律意识的呓语。我们特别要明确一点,从公司法的角度,财政为国企亏损买单的行为是违法的。经过股份制改造之后的国企,所有的股东也只是按照出资额对企业的亏损负责,国家的股份也不能例外。未经人大同意,随意给亏损的国企退税或者补贴,就是严重违反企业平等的法律规定。就此问题,立法要明确一点:国有企业不拥有国家与政府的信用,它没有超出公司法规定的任何特权。为什么中国的银行那么愿意给国企贷款,其中一条就是潜规则认为国有企业的亏损会由中央或地方政府买单。

在具体的经济实践中,尤其是在政府项目的招标过程中,必须去除对注册资金的要求。这一点现在成为很多民营企业不能竞标公共投资项目的原因,这使得国有企业拿走了大部分的政府项目。如果政府采购设立很多壁垒阻止民企的参与,这是对民企最大的不公。我们能够想象美国政府采购的招标会排斥中小企业吗?因此,凡是造成企业不能平等竞争的法律与规定都应该取消。不仅仅是国有企业与民营企业的权利一致,大中小企业的权利也不能有差异。

市场经济参与人之间所有的法定权利都是平等的,例如教育、迁徙与社会保障的权利。而实际上,在中国,不同地区民众之间的权利是严重不平等的。例如,北京与上海拥有全国最好的中小学资源,这些地方的学生考进清华北大复旦的难度要远远小于其他的地区。有大学校长讲北京市对本校的支持力度比较大,所以他们要多招一些本地的学生。如果江苏省政府愿意给那所大学同样的财政支持,是不是它就可以在江苏投放同样的名额?这位校长忘记了国立大学的宗旨:为国举才!教育权利平等是一个国家人力资本形成最重要的动力。这些年我们没有看到教育平等程度的提高,反而看到越来越严重的教育资源失衡的配置。要发展中西部地区的经济,首先就要给中西部的孩子们平等接受教育的权利。离开这一点,马太效应将越来越严重。

其次,应该考虑取消户籍制度,确保宪法规定的公民自由迁徙的权利。户籍制度自然有利于地方政府对民众的管理,但是由此造成的国民身份不平等从根本上说则违反了宪法关于人人平等的规定,而且造成了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一生下来就有了农民与城镇居民之间在教育、就业和社保方面的不平等,这是不能接受的。自然条件形成的不同地区之间的差异是经济发展可以慢慢解决的,也就是区域之间发展水平的趋同现象。但法律规定的不平等则不能借助经济,只能依靠立法来解除。

有人用北京、上海已经享受了发达国家的社保水平来为这些地区户籍制度的延续辩护。此种论调忽视了一点,北京和上海的公共服务和社保水平是由纳税人支持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外地人在北京和上海奋斗多年,照章纳税,反而不能享受北京、上海的公共服务与社保,理由何在?纽约没有户籍制度作为门槛,也没有看见所有的美国人都挤到纽约去,背后的经济原因很简单,纽约所能提供的就业机会是有限的,一个不能在纽约找到工作的美国人没有必要非留在纽约不可,什么地方能够为他提供工作岗位,他就应该迁徙到那里去,这是理性经济人的选择。因此,我们大可不必担心户籍制度取消后北京、上海就人满为患,因为我们相信中国其他地区也能够提供良好的工作岗位。因此,凡是影响中国人自由迁徙权的法律或者规定都应该考虑撤销。某些地区设定门槛保护本地区特殊利益、阻止人口流动的理由也是不合理的。人口的自由流动是经济发展的必要条件,我们不能想象,如果加州限制其他地区的美国人进入,会对硅谷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户籍制度不仅仅扭曲了教育、公共服务和社保的权利配置,而且导致了就业权利的不平等。这种就业权利的差异将会撕裂社会的和谐,引发地区间的矛盾,造成青年人心理上的伤害。所有人权利的平等是市场经济的要求,也是一国能够平稳发展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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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金芳]
标签: 科斯   中国经济   中国经济第二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