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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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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文化深处重新发现自我

——《民主与乌托邦》和东亚政治哲学的未来

【摘要】全球化虽然是各大洲的交会与碰撞,但是从一开始就带着浓重的欧洲色彩。欧洲曾带给世界殖民与战争,也给世界带来了自由、民主与科学,这也是欧洲深处最基本的东西。如果说近代是一个全球化的新时代,那么,这个新时代的根本标志就是自由理念与权利原则在人类的思想文化中得到了觉悟与确立。在这个意义上,东亚世界仍处在身脑分离的状态,仍需要深度的思想启蒙,而这个任务需要由中国来承担。

【关键词】 欧洲  全球化  现代性原则  东亚世界

【中图分类号】B14                    【文献标识码】A

近四百年来,是人类打破地理分隔而走向全球化的历史时段。这个过程是由欧洲启动的,也是由欧洲推动的,并且还是由欧洲引导的。所以,全球化虽然是各大洲的交会与碰撞,但是从一开始就带着浓重的欧洲色彩。那么,这个欧洲色彩的主色调是什么?如果我们把全球化看作是人类不同族群从“四面八方”走向了“世界”,那么,我们真正问的是,在全球化过程中,欧洲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欧洲给世界带来的是珍贵的礼物,还是致命的毒药?这类问题从全球化开始就伴随着全人类,并且在思想者那里一再被提起。旅法学者陈彦博士新作《民主与乌托邦》毫无疑问就会再次在人们心里引发这类思考。

遭遇欧洲与发现自我

实际上,这类问题既是欧洲自己不得不一再反思的问题,更是所有其他大陆族群首先面临的问题。作为一个具有本原性文化的大陆,中国的近代史就开始于追问:我们被迫遭遇到的欧洲究竟携带着什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从“师夷长技以制夷”到“中体西用”观念下的洋务运动,再从“戊戌维新”到五四运动的“科学与民主”,直至三十几年前的市场经济改革和今天思想界对自由与权利的全方位思考,其实都是这一追问的延续与深化。而这一追问的深化既是对欧洲认识的深化,也是我们自我认识的深化。换言之,我们在深入欧洲的同时,深入了我们自己。这部作品里有一篇作者与另一位旅法学者、法兰西学院院士程抱一先生的对话,在这篇对话里,程先生提到了一个非常有见证意义的观点:一个人正是在与他者进行最高度的交流时,他身上最优良的部分也才发挥出来;同样,当我们进入另一个文化的最深处时,我们也必定能够回到自己文化最优良的部分。

从近代遭遇欧洲开始,就一再有人强烈担心中国在接触、了解、学习欧洲的过程中会失去自己的文化精髓,甚至失去自己的灵魂,所以,总有一些“爱国人士”以“中国魂”守护者自居而树立各种文化敌人,好像中国有一种封闭的、无需与异域文化交往的传统文化。实际上,中国从来就没有这样一种封闭的文化。如果有,那么它一定早已经消亡。中国文化是一种本原性的文化,而本原文化作为对绝对性本原的一种觉悟和守护的文化,它恰恰永远是一种开放性的文化,作为绝对的源头,本原本身包含着一切可能性。正因为如此,中国文化才具有力量穿越千年岁月而开辟出了具有世界性意义的历史。它不仅化解了边疆无数强悍的民族,而且化解了具有高度思想力的佛教的挑战,还教化了整个东亚世界,而近代以来更以高超的思想力回应着欧洲的到来。中国的历史在根本上就是中国文化自我展开、自我丰富与自我深化的历史,同时也是与异域文化不断接触与交融的历史。正如中国思想曾通过与佛教的碰撞和融合而达到了一个新的深度一样,走入文化欧洲的深处,中国文化不仅不会失去自己,倒恰恰必定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我们无法想像,只有中国有圣人,而欧洲或其他地方没有圣人;我们更无法想像,与西方圣人对话,我们会失去灵魂。笔者倒更愿意相信,与越多圣人的交流,我们的灵魂将因获得更高的提升而越健全与越自主。因为不管是何方圣人,圣人之为圣人,就在于他的伟大心灵能光照人类灵魂的最深处,能够光照每个心灵的最高点。所以,直面西方圣人,深入了解欧洲,只会使每个中国人在灵魂深处更成为他自己,使中国文化在高度上回到它更优良的传统。实际上,面对他者与异域,只有肤浅的灵魂才会害怕失去自己,也只有没有深度的文化才会害怕失去传统。

即使是不同宗教之间的相遇而需要判教,在今天,也不可能以把其他宗教判定为谬误与敌人这种方式来进行。以独断方式判教而把其他一切宗教拒之对话门外的宗教都不可能真正使自己维持下去,因为在人类从四面八方走向世界的全球化时代,人类的心灵和理性要求所有真理都必须在对话中呈现自己的真理性何在。换言之,只有在与其他宗教的对话中,判教才是有意义的。

其实,这部著作的作者与程抱一先生就是大胆走进欧洲深处的案例,他们以各自杰出的成就见证着通过深入欧洲传统而深入中国传统的道路,见证着通过走进欧洲文化深处而升华自己灵魂、深化自己心灵的道路。实际上,近代以来,具有这种见证意义的个案并不鲜见。从严复、胡适到牟宗三都是典型的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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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郑韶武]
标签: 欧洲   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