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步是限权。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把权力约束权力、法律限定权力和社会监督权力结合起来,这样才能找到限权的有效路子。
中国证券报:包括上海自贸区、深圳前海在内的各地改革亮点颇多,怎么看待这一局面?
迟福林:中国的改革需要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结合,改革从来都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的。现在强调顶层设计的同时,必须强调地方的试点、地方的创新对于改革的促进作用。比如上海自贸区的实践经验,其“负面清单”管理起到很好示范,可复制推广至其他区域,期待上海自贸区在服务业开放领域上有新的探索。
在市场开放方面,金融是一个重要领域。目前金融垄断的格局并没有完全破除,大中企业、国有企业占有大量信贷资源。从这个现状出发,金融改革突破,首要的是社会资本进入金融领域,最关键是要发展中小金融机构。现在这方面步子太慢,顾虑太多,远不适应中国服务业开放和中小企业发展的需求。从数据上看,发达国家每千人拥有的企业数量为45家,发展中国家平均是25家,中国只有9家,远低于世界平均水平。一个重要原因在于金融在支持中小企业发展上远不到位。
中国证券报:发展中小金融机构,对于实体经济有多大意义?
迟福林:第一,发展中小金融机构,应适用于改革企业结构、搞活实体经济,有助于解决实体经济面临的融资难,也有利于各种小微企业的创新创业。目前金融在这方面重视不够。我们看到,目前互联网金融的创新业态兴起,正是由于中小金融机构发展严重滞后,凸显了中小企业庞大的金融需求。所以金融市场化,要把重点放在发展中小金融机构上。
第二,发展中小金融机构的目的是和服务业开放相适应。服务业主体是中小企业。过去强调发展大中型金融机构,是与做大经济体量、发展重化工业的发展目标相适应;现在发展服务业,重要的是发展中小企业。如果不发展消费性金融,不发展面向中小企业、面向服务业的金融,金融的作用就会受到制约,高利贷等民间借贷风险就会暴露出来。
利益格局面临深刻调整
中国证券报:如何理解中国处于“二次转型”时代这个概念?
迟福林:中国现在正进入又一次大转型时代:第一次转型是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做大了经济总量,使我国进入中等收入国家;第二次转型就是当前从经济体制改革过渡到全面改革,目的是从中等收入国家顺利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避开“中等收入陷阱”。
具体来看,从经济体制改革过渡到全面改革,反映了经济转型、社会转型、政府转型等全面转型的大趋势。在我看来,第二次转型比第一次转型涉及的面更广、更深刻,而且对于中国未来的三十年更有决定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