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国家仍然是发展中的国家。我们的社会福利还不多,还不普及,但从本质和发展总的方向来说,是朝着共产主义方向前进的。正是通过这种因素的不断增加和积累,经历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建设会逐步超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而变为发达社会主义社会,并逐步走向共产主义。借用中国传统文化的说法,是由“小康社会”走向“大同社会”。这个过程的长短取决于国际国内的多种因素,但我们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前进的。现实与理想相比,是不完美的,与不完美的现实相比,理想是超越的。我们国家的社会福利虽然现在还少,但它不是贫富分化,只有一部分人富起来的现实状况的固化和补救,而是朝共产主义社会一步步前进的台阶。
从理想目标角度来看的共产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和共产党人奋斗的最高纲领。如果不以共产主义为目标,马克思和恩格斯为什么要撰写《共产党宣言》?在《宣言》中,马克思和恩格斯毫不隐晦地向全世界公开说明的观点、目的和意图是什么?《宣言》开宗明义写得清清楚楚。没有共产主义目标,就不是马克思主义,也不会产生马克思主义。不以共产主义为最高目标,中国共产党何必称为共产党?如果中国共产党不是朝共产主义前进,那我们是朝什么目标前进呢?没有目标的航行是永远不能抵岸的航行。这不能称为航行,而只能称为漂流。一个随波漂流的共产党,能称为马克思主义政党吗?正因为中国共产党是以共产主义为最高纲领和目标的党,因此我们要求共产党员和革命干部应该立足现实,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在实现两个一百年目标的同时,不能忘记这个远大理想和目标。
要不要对青少年进行共产主义理想教育,会有争论。其实任何社会制度都会有关于自己制度的理想,都会宣传这种理想。资本主义社会诞生前,反对封建制度的启蒙主义者们抱有对新制度的期待,他们是一些有卓越才能的思想家和理论家,是憧憬新制度的理想主义者;在资本主义诞生并巩固后,资本主义制度的辩护者和理论家们,他们制造各种理论和学说,宣传私有制度是人类社会的永恒基础,个人主义是人类最高价值,资本主义制度是不可超越的制度。他们实际上是在进行资本主义优越性的宣传和教育。这种维护资本主义社会的理论和学说,不仅影响和培育一代又一代的资本主义的拥护者,甚至影响到无产者。只要读读葛兰西的《狱中札记》,读读马尔库塞的《单向度的人》,就懂这个道理。
为什么中国共产党就不能宣传自己的理想呢,就不能用自己的理想教育我们的青少年呢?我们的先烈为共产主义理想而牺牲,推翻了旧政权,但不可消灭几千年私有制度永恒的观念。私有观念比旧的制度要活的长久。资本主义私有制度与传统的私有制观念在本质上是相一致的,它是延续了几千年的私有制度的当代形态,具有深厚的私有观念的传统。现代世界的人类,是在延续了几千年私有制度下生长起来的,因而私有观念已经被西方有些学者视为人性,资本主义私有制度是与人性相适应的制度。只要读读弗兰西斯·福山把共产主义视为与人性相对立的制度就可以知道。在他看来,资本主义是符合人性的,而“共产主义对自由构成的威胁是如此直接和明确,其学说如今这样不得人心,以至于我们只能认为它已经被完全赶出发达世界”。
我们很清楚,共产主义理想和信仰的教育是一个艰巨的任务。现实的发达的西方资本主义社会,比刚刚摆脱贫困的我们国家具有某些先发优势。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看不到当代中国是近百年来从未有之巨变,总是振振有词为资本主义优越性辩护的原因。但我们不能因此就放弃共产主义理想教育。共产主义理想教育,不是讲空话、讲大话。我们在进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育,进行中国传统基本的伦理和道德教育的同时,适当进行共产主义教育,进行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教育,并不是要他们立即从事共产主义建设,而是把它作为世界观和人生观教育的一部分,让我们的青少年明白人类社会将来在朝什么方向前进,什么样的制度是人类最美好的制度,什么样的理想是人类最美好的理想。虽然我们现在距离共产主义社会还有很长一段路,但如果我们的青少年特别是大学生,一点不懂社会发展史,不懂什么是共产主义,就不可能真正理解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资本主义,不可能真正理解当代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本质和中国社会的未来走向。
不能把共产主义理想教育和现行政策对立起来。在多种所有制并存的条件下,会有民营企业家,会存在贫富差别,会有一部分人成为亿万富翁;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会存在资本和劳动的分离,一部分人是企业主,而另一部分人是依靠工资为生的劳动者。我们并不反对合理合法地拥有财富。富人增多,中产阶层壮大,有利于社会总体财富增加。社会总体财富的增加,有利于增进全民福祉。马克思说过,“如果没有这种发展,那就只会有贫穷,极端贫困的普遍化,而在极端贫困的情况下,必须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全部陈腐污浊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但我们应该把我们的现行政策放在共产主义学说的理论总体框架内来理解。
我们反对强调共产主义目标和理想,采取“左”的政策,重新回归平均主义。这方面我们有过教训。但我们也必须明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属于共产主义这个总过程的一个阶段。它是过程,而不是终点;现存的种种社会矛盾也是前进过程中的现象,应该通过全面深化改革逐步化解,而不是加深和固化。如果把共产主义目标排除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之外,完全不许讲共产主义理想和目标,这种不知最终向何处去的“改革”,会模糊人们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最终走向的认识,容易被一些人对我们的改革开放政策做出种种错误解释。这正是新自由主义最最期待的。
共产主义事业是伟大的充满艰难险阻的事业,也是长远目标。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不能因为自己的生命短暂看不到共产主义社会的实现而发生动摇。我们每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如果我们的眼界受制于个体生命的长度,而非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厚度和深度,我们往往是短见的、近视的,遇到挫折和风波就会动摇。这就是为什么革命胜利、革命高潮时,“马克思主义者”如此多,而在革命低潮,在革命失败,在社会主义遇到严重挫败时,原来的所谓“马克思主义者”有些人倒戈、忏悔。他们都是以自己的生命长度作为衡量理论、信仰价值的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