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的社会地位不高,收入也不高
师爷在政治生活中处于关键位置,但和这形成强烈反差的是群体内部的认同危机。从事幕业的人多是久困场屋、举业受挫的读书人,在他们看来,读书做官才是“正路”,从事幕业是不得已的选择,是走上了人生的“岔路”。即便是同行中的佼佼者,也仍对自身的境遇感到不满,并希望自己的后代不要再以作幕为生。
师爷的社会地位不高,工作性质不稳定。作为一群“误入歧途”的读书人,他们在幕府中的地位不如幕客、幕僚,且因幕修皆出于主官,若主官决定不再雇用,或是稍有说错做错,就可能被立即辞退,谓之“失馆”。“刑名”“钱谷”之类需求量大的幕席尚容易找到下家,需求量小的幕席一旦失业,“再就业”便遥遥无期。这也正是师爷群体中地域性鲜明的一个原因——同乡之间的推荐是“得馆”的重要途径。
收入不高也是师爷们对自身境遇不满的原因之一。虽然能力强的师爷年收入可达三百金之多,但这毕竟只是个别现象。幕业的整体年收入在一百金上下,有的甚至仅有四五十金。这些收入不但要供给日常的吃穿用度,还需用于应酬交际、接济乡里。汪辉祖在感叹幕道难为时,就曾说自己二十多岁时“无博弈之娱,无应酬之费”。龚萼则更直接地指出:“幕所以救贫,非可终身。”
不仅如此,学幕、作幕的辛苦与不易也是他们不愿后辈入行的原因。汪辉祖对此有着极深的感悟,他曾慨叹“幕之为道,负荷甚重,必心术正、才识敏、周于虑、勤于力、廉于守、安于分者,方可为之,不则逐响依声,误人自误”,并表示“幕中无心之过,所在多有,甚不愿吾子孙更习此事”。
当然,尽管从事幕业并不能满足大多数师爷自我价值实现的需求,但仍有许多人前赴后继地进入这个行业。这一方面是因为作幕是和读书入仕最为相近的职业,工作之余亦可继续提升学业、参加科举考试;另一方面则是可以在作幕过程中结识重要的官僚,往往可以得到额外资助,对于提升一举中式的可能性也大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