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出生于1946年12月18日的,是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好莱坞导演,他的代表作家喻户晓:《拯救大兵瑞恩》《大白鲨》《E.T》《侏罗纪公园》《辛德勒名单》《拯救大兵瑞恩》……并获得第66届美国电影电视金球奖“终身成就奖”。
以下为演讲全文:
我记得我自己的大学毕业典礼,这不难,因为就是14年以前的事情。
你们当中的多少人花了37年才毕业?因为就像你们中的多数人,我在十几岁时进入大学,但是大二的时候我从环球影城获得了我的梦想工作,所以我休学了。我跟我的父母说,如果我的电影事业不顺,我会重新上学的。
我的电影事业发展得还行。
但是我最后还是回到了学校,主要为了一个原因。很多人为了获得教育去上大学,有的人为了父母上大学,而我是为了我的孩子去上的。我是7个孩子的爸爸,我总是不断强调上大学的重要性,可我自己都没上过。所以在我50多岁的时候,我重新进入加州州立大学长滩分校,获得了学位。
我必须补充一点,我获得学位的一个原因是学校为我在《侏罗纪公园》里所做的给了我考古学学分。《侏罗纪公园》换得了3个学分,非常感谢。
我离开大学是因为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你们中的一些人也知道,但是有些人还没弄明白。或者你以为你知道,但是现在开始质疑这个决定。或者你坐在这里,试着想要怎么告诉你的父母,你想要成为一名医生,而不是喜剧编剧。
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在我们这行叫做“定义角色的时刻”。这些是你非常熟悉的场景,例如在最近的一部《星球大战:原力觉醒》里女主角Rey发现自己拥有原力的一刻。或者在《夺宝奇兵》里印第安纳·琼斯选择战胜恐惧跳过蛇堆,继续任务的时候。
一部两小时的电影里有几个定义角色的时刻,但是在真实的生活中,你每天都在面对这样的时刻。
生活就是一长串强大的定义角色的时刻。
我非常幸运在18岁时就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但是我并不知道我是谁。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我们中任何人都不知道。
因为在生命的头一个25年里,我们被训练去倾听除自己以外的人的声音。父母和教授们把智慧和信息塞进我们的脑袋,然后换上雇主和导师来向我们解释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通常这些权威人物的声音是有道理的,但是有些时候,质疑会爬进你的脑子和心里。就算我们觉得“这好像不太是我看世界的方式”,点头表示赞同也是更容易做的事情,有段时间我就让“附和”定义了我。因为我压抑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就像尼尔森歌里唱的一样:“每个人都在对我说话,所以我听不见我思考的回声。”
一开始,我需要倾听的内心的声音几乎一声不响,也难以察觉——就像高中时的我。但是之后我开始更加注意这些声音,然后我的直觉开始工作。
我想告诉你,你的直觉和你的良心是两个不同的事物。它们会协力工作,但这是它们的不同:你的良心会呼喊“你应当去做这个”,而你的直觉只会低语“你是可以这样做的”。
倾听那个告诉你你能怎么去做的声音。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定义你的角色的了。
当我执导《紫色》的时候,这部电影让我体验了我从未想象过,却如此真实的一些感受。这个故事充满了深深的痛苦和更深一部的真理,就像Shug Avery说“任何一个东西都想被爱着。”我的直觉告诉我,更多的人需要来认识这样的角色,来体验这样的真理。在导演这部电影时,我突然发现一部电影也可以是一个使命。
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找到这样的使命感。不要避让让你痛苦的事情。研究它、挑战它。
我的工作是要构筑一个维持两小时的世界。你的工作是要建一个会一直持续的世界。你们是未来的创新者、激励者、领导者和守护者。
你们要研究过去,才能建设一个更好的未来。
《侏罗纪公园》的编剧Michael Crichton是从这所大学的医学院毕业的。他喜欢引用他最喜欢的一位教授的话,他说如果你不懂得历史,那么你一无所知。你是一片树叶,不知道自己只是树的一部分。所以主修历史的同学们,很棒的选择,你的前景不错…...不是说在招聘市场上啊,从文化上来说的。
我们剩下的其他人就需要努点力了。淹没和吞噬我们的社交媒体只关乎当下。但是我自己和家人都不断尝试,让我所有的孩子们能透过这些,去看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因为要知道他们是谁,就要去理解他们曾经是谁,他们的祖父母是谁,以及当他们移民到这个国家来的时候,这个国家到底是什么样。我们是一个移民国家——至少现在还是。
这就是为什么我经常会导演由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我回顾历史并不是为了说教,这是额外的奖励,我回顾历史因为过去充满了那些从来没被讲述出来的伟大故事。英雄和坏人不是文学塑造出来的,而是在一切历史的最中心。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倾听你内心的低语非常重要。这与驱使亚伯拉罕·林肯和奥斯卡·辛德勒去做正确的道德选择的东西是一样的。在属于你的“定义角色的时刻”里,不要让你的道德被便利或者私利左右。忠于你的角色需要很多的勇气,变得勇敢,你又需要很多的支持。
但是,如果你的家人并不总是支持你,还有B计划。
在《生活多美好》剧终前,天使Clarence在一本书上题写了这句话:“有朋友的人,不会是生活的失败者。”我希望你们会珍惜在哈佛建立的这些友谊。而在你的朋友之中,我希望你们找个能分享你生活的另一半。
我猜想你们中的一些人对此会会抱有怀疑,但是我表现出的感性毫无歉意。我说了直觉的重要性,以及除了直觉没有更值得追随的声音。这是指在你遇到你一生最爱之前。我与妻子相恋并结婚的经历就是如此,这成为了我生活中最重要的“定义角色的时刻”。
爱、支持、勇气、直觉。所有的这些都在你英雄的箭袋之中,但是英雄还需要一件东西——英雄需要一个去征服的坏人。而你们所有人都很走运,这个世界充满了怪物。有种族歧视、恐同、种族仇恨、阶级仇恨,还有政治仇恨和宗教仇恨。
还是孩子的时候,我因为是犹太人而被欺负。这让人丧气,但是与我父母和祖父母曾经面对的事情比起来,这很平淡。我们都真正相信反犹太运动正在衰退,但我们错了。在过去两年间,有大约两万犹太人离开欧洲寻找生存之地。今年早些时候,我在以色列大使馆听奥巴马总统陈述了一个悲惨的现实。他说:“反犹太运动的增势发生在全球各地,这是我们需要面对的事实。我们不能否认它。”
我正视这一事实的强烈愿望驱使我从1994年成立了大屠杀真相基金会,从那以后我们采访了63个国家5.3万名大屠杀的幸存者或目击者,录制了他们所有人的证词。现在我们还在收集卢旺达、柬埔寨、亚美尼亚以及南京大屠杀的证词。因为我们永远都不要忘记那些难以想象的罪恶会发生,并且时有发生。暴行也仍在发生。所以我们不能只去想“仇恨什么时候才会停止?”而是“它是怎么开始的?”。
我想我并不需要向一群红袜队的球迷解释我们为什么会拥抱部落文化。但是在为主队加油之外,部落文化有它更阴暗的一面。本能地或者由基因决定,我们把世界分成“我们”和“他们”。
所以棘手的问题是,我们所有人能共同发现“我们”?我们应当如何去做?仍旧有许多的工作要做,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一事业还没开始。这不仅仅是指反犹太运动抬头,伊斯兰恐惧症也在抬头。因为那些被歧视的人群之间是没有区别的,不管他们是穆斯林、犹太人、边境州里的弱势人群,或者是同性恋、双性恋及变性者社群——他们遭受的都是同样的仇恨。
对我来说,我想对你们也一样,只能用更多的人性来对抗更多的仇恨。我们需要修护,用好奇来替代恐惧。不排斥异己,我们通过建立人与人的联系来找到共同的“我们”。我们要相信我们是同一个部落的成员。我们对所有的人都要有同情心——哪怕对“友校”耶鲁人也要如此。
我的儿子就是从耶鲁毕业的,谢谢你…...
但是你要确认你的同理心不只是你的感受。让它是你采取行动的诱因。这是指参加投票、和平地抗议、为那些不能为自己发声或者已经声嘶力竭却无法让人注意的人发声。让你的良心大声疾呼吧,如果是为了服务于他们。
作为为他人服务的行动榜样,你只需要看看这像好莱坞背景一般的纪念教堂。它的南墙上是哈佛校友们的名字,福斯特校长已经说过,他们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献身的哈佛学生和教师们。697个人,他们曾经在你站着的地方逗留过,697条生命逝去。在1945年纪念教堂举行的追思会上,柯南特校长纪念这些勇敢的人们,并号召哈佛人身上要“反射出他们壮举的荣光”。
70年后,这句话仍然适用。因为他们所做出的牺牲不是一代人就能报答的。每一代人都应该报答他们。就像我们永远不该忘记那些恶行,我们永远也不应当忘记那些为自由而战的人。所以当你离开这所学校进入世界,请继续“反射出他们壮举的荣光”,或者像《拯救大兵瑞恩》里米勒上尉说的“别辜负大家”。
此外,请保持彼此的联系,别避而不见。这可能不是你想从一个创作媒体的人这里听的一课,但是我们花越来越多的时间低头看手机,而不是注视别人的眼睛。所以请原谅我,现在所有人,请找一双眼睛深刻凝视。学生们、校友们都是,福斯特校长、你们所有人,转向一位你不认识或者不熟悉的人,对视,仅此而已。你所感受到的使我们共同拥有的人性,混进去了一丝社交不适感。
如果你今天别的什么都没记住,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刻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我希望过去四年中,你们经历了很多的这样的时刻。因为从今天开始,你们会像前辈一样,托举起下一辈人。我在我的电影里幻想过很多种不同的未来,但是你们会决定未来的实际样子。我希望,这样的未来充满公正与和平。
最后,我祝愿大家好莱坞式的大团圆结局成真。祝你们能跑过暴龙、抓住罪犯,为了你们的父母,也别忘了像E.T.那样常回家看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