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可能性。
“一带一路”主张开放、包容。一是与当地已有合作架构兼容,尽量不另起炉灶;二是与域外力量的包容,不是排挤美日等域外势力,强调共商、共建、共享,并不局限于沿线国家,也包括其他相关国家。项目也许在沿线国家,但标准、规则、资金、技术、人才是全球性的,比如马六甲皇京港建设,中国公司投入三百亿马币,美国公司也投入百亿。亚投行货币单位用的是美元,丝路基金首席顾问是美国人。因此,美国是“一带一路”相关国家。
特朗普上台前后,中美应该讨论如何合作建设“一带一路”的声音在增强,比如美国在软基础设施(规则、标准)上的优势与中国在硬基础设施上的优势结合;美国在安全体系上的优势与中国在经济、金融领域的优势结合,开发第三方市场等,推动各自经济发展模式转型、全球化转型,并在这一过程中实现中美关系转型。
“让美国再次强大的路取道北京。”美国的“中国通”白邦瑞2016年底在京参加盘古智库研讨会上的表态,道出了中国的份量。特朗普百日维新计划中提出美国能源与基建法案。利用税收减免来鼓励公私合营与吸引私有资金的投资,并在未来10年内对基础设施项目投入1万亿资金,项目预期将达到收支平衡。在这些方面,中国显然比日俄更能吸引特朗普。
中美“一带一路”合作的路径
中美“一带一路”合作肩负着三大使命,存在三大途径。
一是探寻后危机时代全球经济增长之道。“一带一路”是在全球化即美国化、西方化失势后,作为世界经济增长火车头的中国,将自身的产能优势、技术与资金优势、经验与模式优势转化为市场与合作优势的结果,是中国全方位开放的结局。中国通过“一带一路”建设分享中国改革发展红利,也带去中国发展的经验和教训,着力推动沿线国家间实现合作与对话,建立更加平等均衡的新型全球发展伙伴关系,夯实世界经济长期稳定发展的基础。
“一带一路”着眼于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有利于引导美国投资实体经济而不再继续制造金融泡沫。按照林毅夫教授的模型,发展中国家每增加1美元的基础设施投资,将增加0.7美元的进口,其中0.35美元来自发达国家。全球基础设施投资将增加发达国家的出口,为其创造结构性改革空间。④2017年1月,马云赴美与特朗普会面,谈及为美国创造一百万个就业机会,就是以改造美国的基础设施,使之更适合电商发展为前提的,更不用说“一带一路”着眼于发展中国家基础设施投入所带来的美国出口和创造的大量就业机会了。
二是实现全球化再平衡。传统全球化由海而起,由海而生,沿海地区、海洋国家先发展起来,陆上国家、内地则较落后,造成巨大的贫富差距。传统全球化由欧洲开辟,由美国发扬光大,形成了国际秩序的“西方中心论”,导致东方从属于西方,农村从属于城市,陆地从属于海洋等一系列负面效应。如今,“一带一路”正在推动全球再平衡。“一带一路”鼓励向西开放,带动西部开发以及中亚、蒙古等内陆国家的开发,在国际社会推行全球化的包容性发展理念;同时,“一带一路”是中国主动向西推广中国优质产能和比较优势产业,将使沿途、沿岸国家首先获益,也将改变历史上中亚等丝绸之路沿途地带只是作为东西方贸易、文化交流的过道而成为发展“洼地”的面貌。这就超越了欧洲人所开创的全球化造成的贫富差距、地区发展不平衡,推动建立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也正如此,美国有的智库甚至主张美国选择性地参与一些经济走廊建设,重点防范中亚西亚经济走廊、中欧合作对美国联盟体系的冲击。
三是开创21世纪地区合作新模式。中国改革开放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创新,“一带一路”作为全方位对外开放战略,正在以经济走廊理论、经济带理论、21世纪的国际合作理论等创新经济发展理论、区域合作理论、全球化理论。“一带一路”强调共商、共建、共享原则,超越了马歇尔计划、对外援助以及“走出去”战略,给21世纪的国际合作带来了新的理念。比如,“经济带”概念就是对地区经济合作模式的创新,其中新亚欧大陆桥、中蒙俄、中国—中亚—西亚、中国—中南半岛等国际经济合作走廊,以经济增长极辐射周边,超越了传统发展经济学理论。“丝绸之路经济带”概念,不同于历史上所出现的各类“经济区”与“经济联盟”,同以上两者相比,经济带具有灵活性高、适用性广以及可操作性强的特点,各国都是平等的参与者,本着自愿参与、协同推进的原则,发扬“和平合作、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的丝绸之路精神。正如《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所指出的:“共建‘一带一路’旨在促进经济要素有序自由流动、资源高效配置和市场深度融合,推动沿线各国实现经济政策协调,开展更大范围、更高水平、更深层次的区域合作,共同打造开放、包容、均衡、普惠的区域经济合作架构。共建‘一带一路’符合国际社会的根本利益,彰显人类社会共同理想和美好追求,是国际合作以及全球治理新模式的积极探索,将为世界和平发展增添新的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