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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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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网络文学的叙事转向与文化输出

【摘要】经过近20年的发展,凭借便利技术和迅疾传播而呈现出几何倍数增长的中国网络文学,在内容主题上发生了显著改变。它由初始阶段的私密情爱叙事,越来越多地转入关于国家、民族、历史的想象和书写,并在内容转型升级后获得更为广阔的海外传播空间,在一定程度上践行着文化输出的要义。

【关键词】网络文学  叙事转向  文化输出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从个体隐秘欲望到国家、民族、历史情怀

网络文学在诞生之初,便同时享有网络写作与传播的双重技术便利,无需传统的重重审查就可以直接发布在各种网络平台上,和在线读者进行无缝对接。快捷的键盘输入方式加速了作者的自我表达,刺激了个体内在隐秘处的欲望外化。而在大量的文字产出之后,便利的互联网技术进一步造就了欲望外化的自由表达空间,将传统文学写作的公共价值空间交还给个体的人,凭借“抒情”体现“个人自我此时此地的心境”。①

早期的网络文学作品,如痞子蔡(蔡智恒)的校园情爱故事《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辛夷坞(蒋春玲)在文学网站“晋江文学城”上发布的“暖伤青春”女性情感小说《许我向你看》《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等,以及文学网站“榕树下”推出的安妮宝贝(励婕)新都市言情系列《彼岸花》《七月与安生》等,基本上均可视为叛逆青春与浪漫言情的类型代表。这一类早期的网络文学写作,其情节发展的原动力纯粹是爱情,而阻碍叙事、导致矛盾发生的根本冲突往往是非社会性、非时代性、非地域性的人性偶然率。在《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中,阻挡爱情的负面力量是恶疾重症,在真情双方因绝症而最终难成眷属的苦情叙述中获取读者的阅读感动。相较而言,辛夷坞和安妮宝贝的叙事方向则更接近情恋中的女性心理与感受。她们用人性弱点中的嫉妒、欺骗、背叛等所谓灵魂的低劣污浊部分,去映衬经过同性情谊净化和救赎之后的道德情感升华。正是由于叙事模式的私人视角与情爱属性,辛夷坞九部连载作品的主要人物关系——“苏韵锦/程铮”“郑微/陈孝正”“向远/叶昀”等,统统被安排在“同一个叙述时空”中。他们不仅拥有相近的代际年龄,而且在各本故事里彼此作为过场人物交叉出现,构成浅表意义上的互文关联,但更重要的叙事意义是呈现出个体情爱视角之下凝滞封闭的小时空。

类似问题更为显著而集中地体现在安妮宝贝的多部作品里。无论是《彼岸花》《七月与安生》,还是《告别薇安》《八月未央》,这些作品不仅共用了几乎一成不变的情爱模式和情节矛盾冲突,甚至连两性人物的形象设定都延续了相同的路线。这样的反复勾勒与描摹,为网络文学情爱故事贡献了一支外形独特且审美口味小众化的相似形象序列。其中的标志性符号是色彩上的冷暗调系,是衣着上的棉麻布、皮革等自然面料,是气味上的森系草木加烟草酒精,而在心理上则是敏感、脆弱、偏执。网络文学在初期阶段受惠于技术写作的强劲助推,人物自身的国别特征和时代属性不约而同地让位于当时正要冲决而出的、对个体和情感的、对私密爱情的追求和表达,由此构成网络文学初始阶段的原生情节动力。

历经十年之后,当辛夷坞的《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被改编成电影,一种新的叙事倾向与情爱理解在剧本改编阶段被注入其中。影片在结束部分对人物画面使用了淡出手法,转用山水空镜头和画外音来抒发新增加的情志——“其实爱一个人,应该像爱祖国、山川、河流”。

这个情系河山的空镜画面与画外音的新增,更像是一个喻示转折的标志,说明祖国、山川、河流等具有家国历史意义的符号表征,正由爱情叙事内嵌到个体情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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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赵光菊]
标签: 网络文学   叙事转向   文化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