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从严治党会影响经济发展吗?”吉林省四平市科学技术研究院以其20余年由盛转衰、由衰到乱、再由乱到治的生死起伏,掷地有声地回答了这一问题:“有了全面从严治党,我们才起死回生!”历经磨难的科研院职工衷心希望:“党中央从严治党一刻也不要停,一步也不要退!”
“如果没有全面从严治党的大环境,科研院就彻底完了”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四平市科研院曾是全市效益最好的生产性事业单位和纳税大户,是“很多人挤破头想进去的好单位”。2001年工资改革前,科研院人均月薪已达2000多元,高出政府机关一倍多。但就是这样一个“肥得流油”的科研单位,由于先后两任院长和一批干部的前“腐”后继,厚实的家底在短短10年间被挥霍一空,昔日的“明星企业”变成了腐败分子招摇过市、歪风邪气大行其道的“鼠窝”。
现正在接受组织调查的董卫东,1998年出任科研院院长。“一上任,他就强令拆除运转良好、刚刚检修过的自动输煤锅炉,高价更换了一台需要人工输煤的二手锅炉。”科研院职工常文回忆,“之后几年,董卫东肆无忌惮地贪污、受贿、行贿、养‘小蜜’,把科研院的风气彻底搞坏了!”
继任院长程晓民,不仅利用职权和职务上的影响为亲友的经营活动牟取利益,而且虚报冒领国家专项资金,使科研院的乱象进一步“雪上加霜”。
上行下效,科研院23名中层以上干部有22人先后“沦陷”:采购处长,将从沈阳采购的原料,运到大连亲戚家办的工厂换个包装再运回四平,每吨价格就从12000元翻到了38000元;财务处长则成了“专业做假账”的高手,从2008年至2016年,有近1万张票据涉嫌违规违纪违法,涉及金额高达1.76亿元;人事劳资科长,“群众不管办啥事儿,哪怕是退休职工报销医药费,至少都得送她两百块钱”,人送绰号“陆二百”;车间主任,明目张胆地成车盗卖产成品,刚购进的原料包装还没拆,转眼就以“废料”名义低价卖出;销售处长,不仅虚报盈利套取巨额“业务提成”,而且干脆把一些应收账款转到个人账户……
“看到领导的贪样儿,自己每天下班如果不从单位也拿点儿啥,心里都感觉亏得慌。”普通职工盗窃成风,偷原料铜线、偷产品、偷钳子扳手用具……有的职工实在没的偷了,竟把车间的暖气片锯下来卖钱。更有甚者,还有职工盗卖氯气罐,在废品回收站切割时导致氯气泄漏,导致了重伤2人、伤4人的重大公共安全事故。
领导贪腐、家底败光、歪风盛行、人心涣散,科研院终于陷入长期停产停工,负债8000余万元的境地。到了2016年3月,企业拖欠职工社保费近1400万元、医保费70万元,职工曾连续9个月没有拿到工资,甚至连丧葬费也发不起了;有的职工到了退休年龄因为社保欠账而无法退休……
“如果没有全面从严治党的大环境,科研院就彻底完了!”四平市委常委、副市长徐绍刚痛心疾首地说。
“共产党的干部,就不能怕见群众”
为了“求条活路”,一些职工开始上访。科研院副院长马力告诉记者,2010年开始,上访还是零星的,到了2012年,就出现了大规模集体访。有几次,甚至长时间围堵市委、市政府,时任市委书记、市长上下班只能从一楼办公室跳窗户进出,午饭用吊篮将饭菜打上去。截至2016年初,上访者先后到市、赴省、进京上访近400次。
“我们跑遍了相关部门,却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科研院工会负责人、当年的上访带头人于飞说,“当年,我们找到分管副市长,却说管事的是另外一个副市长,等再找到另外一个副市长,却说还得找分管副市长。”
“厅长局长,我们上访时见了不少,但没有一个人真心帮我们解决问题。有的干部信口开河,问我们为啥不造机器人赚钱,一个就能卖600万元;还有个局长说能证明我们事业编制的材料丢了,原因是电脑硬盘太小被挤出去了。你糊弄人,也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啊!叫我们怎么相信他们的话?”于飞谈起这些,依然情绪激动。
一边是群众接二连三地上访,另一边却是贪腐“依旧”,董卫东甚至还当上了省党代表、省劳动模范,公开叫嚣“四平市没人能查我”。
一些职工对党组织逐渐失去了信心。失望之下,拥有20年党龄的工人常文,竟提出退党。
“科研院的这个‘烂摊子’必须解决了!”2016年初,四平市委、市政府决定将市科技局交由刚刚挂任市委常委、副市长的徐绍刚分管。市委书记赵晓君说,“我们考虑,绍刚同志是挂职干部,与四平没有任何交集,便于放开手脚。”
徐绍刚一头扎进了科研院职工中间。科研院132名职工,除去内退和临时工30多人,80多人都参与过上访,在两个多月里,徐绍刚面对面约谈了66人。他把所有上访者的电话要来,然后陆续约到办公室谈话,白天时间不够就晚上,工作日时间不够就用节假日,最晚一次谈到凌晨3点多。他说:“共产党的干部,就不能怕见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