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强的学习能力会使机器人产生强烈的自我意识,想独立于人的控制而自成体系,在逻辑上是必然的。正如父母生育儿女,儿女的确是父母的产物,但他们最终会具有独立人格,脱离父母的控制。机器人作为人类的产物,也必然走向这个境地,未加改造的原生态的人,在理性、感性生活能力(认知、记忆、分析、想象、创意、表达、沟通)等各方面都超过自己的机器人面前,肯定是弱智者,倍感无力,想控制日益聪明的机器人难上加难,就如一个老人力图控制一群学习技能远超自己的青壮年一样。原生态的“人”中间,有一部分通过在人的社会中形成的有利地位,获得“脱胎换骨”、自我更新的机会,借由植入体内的芯片获得趋近机器人能力的“人—机”耦合超能,成为“更新人”控制原生态的众生与机器人。其余不能实现这种更替的人,几乎成为废人。无论是简单、粗暴、重复性的机械劳动,还是高难度的文艺创作活动,都不需要他了。原生态的人成为低端物种,再也不是“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而仅仅是空耗食物、能源,终日自娱自乐的人。如果不被机器人、“更新人”控制或者攻击,这样的日子也许还算不错。为了捍卫自己的生存权利,或者找回曾经作为“人”的尊严,也许“人”们会想尽千方百计找到控制机器人世界的总开关,拔掉它们,使他们复归于一堆废铜烂铁。
人、“更新人”、克隆人与机器人的传播关系在未来将会衍生出一系列的类似于好莱坞大片的迷幻场景,耐人寻味。真假猴王、真假李逵之类的事会经常干扰他人的行为。克隆人、“更新人”、机器人都可能不断发出“我是谁?我是人吗?我是我吗?我是你吗?我是他吗?我是我们吗?”的系列追问,人与“非人”的关系变得错综复杂,到底会使人变得更加幸福还是自我意识混乱,目前还是不得而知。“人”与“人”的传播关系、“人”与“非人”的传播关系重构中,人还是面临着“我是谁?我是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我会变成什么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那样?我活着吗?我死了吗?‘人’已经死了吗?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怎么和那些似‘人’非‘人’的‘人’沟通?”等一系列问题。
再发达的科技也不能证伪人类所观测世界以外的存在,这就给宗教留下一片空地。何况人的本性都是求生、求永生的,只有宗教能够满足人这种最原始、最强烈的需要,哪怕是那些最简单粗糙的宗教。所以人与超验证世界的传播关系在相当一部分人那里便是一种真实的存在。先进的传播技术、传播手段可以强化这种传播,而不是抹杀这种关系。超验世界通过增强的传播手段,反而会变得更加具有“真实感”和“对话感”。这种传播关系只要不引起现实社会的干扰,也会长期存在,给某些人带来精神慰藉。
结语
未来传播形态的极大丰富,会使人类传播行为多姿多彩。同时,也因为传播,更多、更大的社会风险会产生。这对社会管理者来说,也是层出不穷的麻烦。各种力量,不管是群体还者是个人,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扩充自己在传播世界中的版图,各种各样的“传播战”旷日持久。为了获得良好的传播效果,久远的经典被反复利用,人们绞尽脑汁翻新出新,用各种昙花一现的信息和文化作品满足人们永远填不满的欲壑。每个人都在传播世界中显示存在,能够被他人蓄意搜索出来,但大多数人、大多数信息永远还是淹没在海面之下,成为沉默的大多数。
总的来说,未来人类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活中,“传播”的权重越来越大,基础性的物质生产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人类文明全面进入“信息文明”“传播文明”时代。这是更好的时代,也是更加让人担心、焦虑的时代。成为“传播人”,增强“传播力”,是每个人在未来无法回避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