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占斌 国家行政学院经济学部主任、教授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这是一个重大的战略判断和历史定位。在这一阶段，加快完善制度环境体系是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基础，也是政府推动高质量发展的主要着力点。完善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制度环境体系，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
建立多元化的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系统化的高质量发展政策体系
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旨在明确高质量发展的目标和标准，表明具体可以从哪些方面去理解、考察、实现高质量发展。核心要义是“质量”二字，总体目标是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具体内容要体现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一是要使创新成为第一动力。以创新为引领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用全要素生产率指标来弱化单纯的数量增长，更好地反映生产要素的使用效率。二是要使协调成为内在要求。重点促进城乡协调发展、区域协调发展，促进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的同步发展，不断增强发展的整体性和协调性。三是要使绿色成为基本遵循。坚持绿色发展，意味着要解决好人与自然和谐共生问题，意味着要对过去粗放式发展方式进行反思，意味着要实现更具长期竞争力、更加可持续的发展。四是要使开放成为必由之路。坚持开放发展，就是要坚持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完善对外开放区域布局、对外贸易布局、对外投资布局，以扩大开放带动创新、推动改革、促进发展。五是要使共享成为根本目的。坚持共享发展，意味着发展的重心由效率优先转向兼顾效率与公平，意味着让改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意味着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更加充实、更有保障、更可持续。
高质量发展的政策体系旨在加强政策的协同配合，提高政策的系统性、整体性和全局性。要加强基础性制度建设，加强产权保护，增强人民群众安全感，把按劳分配和按生产要素分配结合起来，处理好政府、企业和群众三者的分配关系，从根本上保护和提高市场主体发展的内生动力。高质量发展要统筹各项政策，加强政策协同。财政政策要把握稳中求进的总基调，优化财政资源配置，调整财政支出结构，引领产业升级和实体经济发展，推进城乡统筹和区域协调发展，提高社会保障和公共服务水平。货币政策要坚持稳增长和防风险并重，根据国际和国内宏观经济形势相机抉择，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人才政策要进一步发挥人力资本红利，加大人力资本投入力度，着力提升教育质量，提高劳动生产率。金融政策要提高规制质量与效率，体现金融体系的稳健性与审慎监管框架，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
建立国际化的高质量发展标准体系、科学化的高质量发展统计体系
高质量发展的标准体系是衡量经济发展质量的准绳。要推动标准化与经济发展、公共服务、生态文明等领域的深度融合，坚持标准引领，推进标准提升，增强标准有效供给，为高质量发展奠定坚实的标准基础。从纵向看，要形成覆盖企业标准、地方标准、行业标准、国家标准、国际标准的多层次标准体系。从横向看，要全面涵盖技术标准、管理标准和工作标准三大类别，其中，技术标准是重中之重。技术标准是现代经济发展的技术基础，要以国际先进标准为标杆，构建满足高质量发展需求的新型技术标准体系，既要具有国际可比性，也要符合中国实际，以高质量标准规范经济生产、经济活动以及市场经济行为，引领经济高质量发展。
高质量发展的统计体系建立在指标体系基础上，具体指标的数据需要通过科学、客观、高效的方法进行采集、分析、使用，从而实现对高质量发展的动态监测和准确预判。统计数据是制定经济社会发展规划和实施宏观调控的重要依据，统计体系是摸清现状、判断形势、制定政策的重要基础。中国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不仅要求加快构建现代化统计调查体系，也要求加快统计方法创新和统计制度改革。从统计内容上看，要根据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确定具体统计指标，尤其要加快“补短板”，尽快完善对经济发展新动能、新业态的统计制度以及统计方法。从统计技术上看，要利用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等新兴技术来变革统计思想、提高统计能力、拓展统计主体、优化统计流程、提高统计效率、提高统计质量。
建立合理化的高质量发展绩效评价体系、全局化的高质量发展政绩考核体系
高质量发展的绩效评价体系旨在合理评价发展取得的成效，是建立在指标体系和统计体系基础之上的。首先，要保证绩效评价流程的合理性。加强顶层设计，优化高质量发展的绩效评价流程，包括确立绩效评价目标、确定绩效评估范围、设计绩效评价指标、选择绩效评价主体、落实绩效评价结果等。其次，要保证绩效评价主体的多元性。尽可能将利益相关者都纳入绩效评价全过程，提高绩效评估结果的社会认可度。再次，要建立有效的绩效评价激励机制。把物质激励与精神激励、个人激励与组织激励、一般激励与权变激励结合起来，为高质量发展注入竞争活力。
高质量发展的政绩考核体系主要是对政府和公务人员在高质量发展中的工作表现和工作成效作出评估，并提供政府绩效量化的可比信息。要保证政府在低碳经济时代的高质量发展中扮演好“舵手”角色，政绩考核体系必须与指标体系、标准体系、统计体系和绩效评价体系进行协同转变，既要对结果进行科学合理的评价，也要准确引导发展方向，促进政府之间的良性竞争，诊断发展中的症结并提出针对性的改进措施。建立适应高质量发展要求的政绩考核体系，要贯彻五大发展理念、落实“五位一体”总体布局，要有利于化解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引导政府将工作目标集中到高质量发展上来。政绩考核要避免政府自说自话，为了增强专业性、权威性和独立性，可以引入第三方作为政绩考核的主体。
总而言之，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政策体系、标准体系、统计体系、绩效评价体系、政绩考核体系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是高质量发展的制度环境体系中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其构建可以促进中国经济发展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和动力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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