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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朗在疫情与制裁的夹缝中彰显韧性

【摘要】伊朗是中东地区疫情最严重的国家,疫情初期,伊朗政府在疫情防控上反应迟缓,除了技术性原因外主要是过多考虑政治稳定,同时也低估了新冠病毒的高传染性及其严重危害。面对美国的“极限施压”,伊朗随后的表现可圈可点,这从侧面表明,伊朗政府的执政理念和政治体制远比很多人想象的要好得多。疫情不仅改变了伊朗,也存在改变整个中东局势的可能。

【关键词】伊朗  新冠肺炎疫情  中东局势    【中图分类号】D5    【文献标识码】A

当前新冠疫情蔓延至整个世界。其中,伊朗是中东地区疫情最严峻的国家。尽管这些年伊朗一直遭受美国“极限施压”,但是在当前面临疫情对极限生存能力和国家治理能力的考验时,伊朗的表现可圈可点。这也从侧面表明,伊朗政府的执政理念和政治体制,远比很多人想象的要好得多。

伊朗成为中东新冠疫情“重灾区”的原因

伊朗是中东地区疫情最严重的国家。自2020年2月19日出现首例新冠疫情病例后,伊朗的确诊病例人数直线攀升。截至3月15日,伊朗累计报告确诊病例已达13938例,累计死亡病例达724例。更让令人揪心的是,伊朗高官确诊人数及死亡人数,明显高于其他国家。2月25日,伊朗卫生部副部长哈里奇确诊感染新冠病毒,这是伊朗首位感染新冠病毒的政府高官。此后,包括负责女性和家庭事务副总统、最高领袖外事顾问韦拉亚提、文化部长穆内森、工矿部长拉赫曼尼、前司法部长在内的多名高官确诊。伊朗290名议员中有23名确诊。伊朗高官的死亡率也令人震惊。据不完全统计,伊朗最高司法副总监哈拉斐、伊朗全国合作团结战线主席恰玛尼、最高领袖高级顾问委员会成员穆罕默德·米尔默罕马迪、前高级外交官侯赛因·谢赫霍斯兰和哈迪·科斯罗萨西、前驻梵蒂冈及埃及大使霍思鲁沙伊、国家确认利益委员会成员穆罕默迪、前外交部长助理谢赫伊斯兰、德黑兰省议员法蒂玛-鲁赫巴尔,以及国会副议长、革命卫队反间谍部门负责人、革命卫队前政治部副部长等重量级政客,先后死于新冠肺炎。议会也有多名议员死亡。伊朗疫情如此严重,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是错失了疫情防控的最佳时机。2020年2月19日,库姆最早确诊的两名新冠肺炎病例并无外国旅行史,甚至没有离开过库姆。同一天,一名从伊朗返回加拿大的女性也被确诊。这两件事说明,在2月19日之前,新冠疫情已在伊朗相当范围内蔓延。有媒体指出,早在2020年1月,伊朗就已出现新冠疫情。库姆议员法拉哈尼便指责政府隐瞒确诊和死亡人数,并表示库姆每天有10人死于新冠肺炎,到2月23日当地死于新冠肺炎人数已超过50人,超过250人被隔离。

在笔者看来,伊朗政府在疫情防控上反应迟缓,除了技术性原因外,主要是过多考虑政治稳定,低估了新冠病毒的高传染性及其严重危害。对伊朗来说,2020年从一开始就多灾多难。1月3日,特朗普政府公然刺杀伊朗“革命卫队”高级领导人苏莱曼尼,伊朗旋即向美国驻伊拉克军事基地发射导弹,算是扳回一局。但“革命卫队”忙中出错,误击落一架乌克兰民航客机,由此颜面尽失。在这种血雨腥风的背景下,伊朗特别需要营造稳定祥和的政治氛围。伊朗2月11日要举行伊斯兰革命胜利41周年纪念活动,2月21日举行四年一次的议会选举,因此伊朗低调处理新冠疫情,国庆游行集会和选举投票照常举行。事后看,延后发布疫情信息,错过了疫情防控的最佳窗口期;大规模人群聚集,加快了新冠病毒四处传播。

另外,伊朗这些年来很少经历烈性传染病疫情。无论是此前的SARS疫情,还是中东呼吸综合征,都未在伊朗本土大规模扩散。这使伊朗朝野对新冠病毒的来袭均有点麻痹大意,缺乏正确的应对方法和经验。2月24号,伊朗官方召开疫情发布会时,卫生部副部长哈里奇连口罩都没戴。民众仍按部就班地工作和生活,商店正常营业,民众在街上几乎没人戴口罩。据媒体报道,在2月21日伊朗选举投票现场,很多人聚集排队,却极少有人戴口罩,投票站按手印的公共印泥也被反复使用。待到疫情全面扩散,多位高官确诊乃至死亡后,伊朗上下才如临大敌,全力应对,但这时已错过疫情防控的最佳时机。

二是美国制裁加剧了伊朗医疗物资短缺。理论上说,伊朗的医疗卫生条件在中东地区并不算差。据2019年10月发布的《全球卫生安全指数》指出,在中东国家中,排名最高的国家是以色列和阿联酋,分列54和56位,伊朗排在97位。这次疫情发生后,伊朗工业、矿业和贸易部部长拉哈玛尼宣布,全国13家主要口罩厂商将24小时开工,每天能生产约200万只口罩。但伊朗医疗卫生物资不能完全实现自给。据伊朗卫生部官员称,本国药品97%都可以在国内生产,但药品原料的50%需要进口。而用于治疗罕见、慢性疾病以及癌症等疾病的大多数药物和医疗设备,包括医用的N95口罩,只能通过进口解决。

美国的制裁机制直接影响了伊朗获得医疗物资的能力,进而影响了伊朗有效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的能力。2018年5月以来美国重启对伊制裁,不仅使伊朗石油出口和金融对外交往严重受限,也极大限制了伊朗进口重要药品和医疗器械。2020年2月21日,国际反洗钱金融行动特别工作组又将伊朗列入黑名单。这意味着与伊朗的所有交易都将面临更严格的审查。尽管药品和人道主义物资不在上述制裁之列,但由于伊朗对外贸易结算受到监督和限制,许多外国公司因担心遭受美国惩罚性制裁,不愿与伊朗进行任何生意往来。

目前,伊朗目前已出现医疗物资短缺问题,包括检测试剂盒、个人防护物品和呼吸机及其他医疗设备。甚至连口罩、酒精、消毒液等基本医疗物资都面临短缺。带呼吸阀的口罩价格上涨十倍,但仍一罩难求。伊朗医疗设备进口商协会理事法拉2月23日表示,许多国际企业愿意向伊朗提供检测新冠试剂盒,但由于美国的制裁以及反洗钱监督机制,导致伊朗无法向他们汇款。伊朗总统鲁哈尼公开称,美国持续制裁严重妨碍伊朗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努力,是对伊朗人民的集体惩罚。伊朗议长拉里贾尼也表示,美国对伊朗医疗设备、制药和实验室的制裁,是伊朗对抗新冠病毒肺炎疫情的一大障碍。

三是传统观念束缚助长疫情蔓延。伊朗是政教合一国家,宗教价值观无处不在且根深蒂固。我们知道,宗教本质上只是人类面对现实苦难的“安慰剂”,并不能真正解决现实问题。这次伊朗新冠疫情的暴发地库姆,正是高级教士和宗教学校云集的什叶派宗教圣城。不少教士和民众寄望于“真主保佑”,对新冠病毒并未做好自我防护。在首例新冠病毒病例确诊后,伊朗政府下令关闭库姆的圣坛和清真寺,但遭到该市神职人员抵制。库姆圣墓管理人萨伊迪教长反对关闭圣墓,反而主张应鼓励信众前往,因为“圣地是治愈人的地方,不是让人染病的地方”。库姆作为疫情重灾区至今没有封城,市民出行没有管制。尽管伊朗卫生部建议暂停宗教活动,但疫情发源地库姆及各地的朝拜据点仍正常对外开放。商场、医院、地铁的祈祷室也都正常开放。由于这些宗教活动大多是在密闭空间里进行人群聚集,还包括亲吻和触摸圣坛等宗教仪式,很容易变成一个巨大的传染源。回过头看,没有关闭宗教场所,没有采取严厉的封闭措施,是导致伊朗疫情扩散的重要原因之一。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伊朗的后期应对值得称道

汤因比曾经从“挑战与应战”的视角,揭示文明的起源、发展与衰落。他认为,文明产生于人类对各种困难与挑战的应战。如果一种文明能够有效克服应战,就有可能走向繁荣,如果应战失败,这种文明将趋于消亡。对当前伊朗来说,新冠病毒就是看不见的可怕对手,防疫斗争就是看不见战线的总体战,这场疫情是对伊朗执政理念和国家动员体系的“大考”。

在中东地区,伊朗的政治制度还是有独特优势的。自1979年伊斯兰革命后,伊朗建立起一套特殊的政教合一政体,该体系将伊斯兰与现代民主有机融合。一方面,伊朗实行普选制和三权分立,总统、议会都由直选产生,且有任期限制,使伊朗政体充满现代感,并保持较强的政治弹性。另一方面,伊朗实行教士治国,最高领袖凌驾于一切权力机构之上,是伊朗内政外交重大方针的最后决策者,其享有任免宪法监护委员会、司法总监、军方高官、宣战或停战、委任和罢免总统等重大权力。这种特殊的政治体系使宗教与世俗两大系统对立共生,既保守又现代,既稳定又灵活。由此使伊朗既比信奉世俗主义的埃及等国更具道义合法性,也不像其他中东国家那样畏惧伊斯兰革命。这使伊朗成为中东诸国中政局最稳固的国家,因而能够安然度过2011年中东“政权更替潮”,并在面对美国长期围堵(尤其是策动“颜色革命”)时始终屹立不倒。

这次疫情暴发之初,伊朗有点反应迟钝,乃至延误时机。但随着疫情加重,伊朗整个国家机器日益动员起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体制优势日渐显现。这些天来,伊朗采取了一系列强有力的防疫举措。

第一,统一指挥调度,实行全国总动员。2月23日,伊朗总统鲁哈尼指示卫生部长成立了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该机构由卫生部长、交通与城市部部长、内政部长、教育部长、科技部长、旅游部长、警察总长、军方总参谋长、伊朗声像组织主席等组成,统一负责疫情防控工作。随着疫情加重,革命卫队已进驻该国灾情严重的德黑兰、拉什特和库姆市。他们搭建临时医院、并成立抗疫总部,配备了专门应对生化武器和网络攻击的“现代战争部队”,伊朗革命卫队还参与了打击囤积医疗用品行为的活动。伊朗还实行“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对口罩等紧俏医疗物资进行统一调配。2月23日,伊朗政府向全国的医用物资生产商、分销商、行业协会乃至药店签发指令,规定不得从事任何口罩的销售与分发,所有口罩的分发工作将由伊朗卫生部下属的公益组织赫雅特·奥玛尼·阿尔兹理事会来负责。伊朗境内现有口罩存货只能以合理价格卖给该理事会,然后由该理事会免费向伊朗公民发放。

第二,减少公众聚集,最大限度减少病毒传播。2月21日,也就是伊朗出现首例感染者两天后,伊朗政府宣布停办音乐会、体育竞赛与所有文化活动,要求疫情严重省份的高中、大学、高等教育机构停课,取消德黑兰在内的疫情肆虐区的清真寺周五聚礼、禁止咖啡馆与水烟店使用共享烟嘴等。2月23日,伊朗又下令全国包括库姆、马尔卡齐、吉兰、阿达比尔和首都德黑兰在内的14个省份的学校和教育中心关闭,还下令暂时取消全国各地的演出和电影放映。3月5日,伊朗将学校及各种教育机构的停课时间延至20日,并禁止官员进行国际旅行。议会也将无限期休会。为避免集体聚集感染,伊朗政府3月9日宣布释放了7万名符合条件的囚犯。此外,伊朗还在多处边境口岸累计设置36个检疫点,严防病毒携带者入境。

第三,加大收治疑似和确诊患者力度。2月24日,伊朗卫生部宣布,政府将承担与新冠肺炎有关的医疗费用,每个城市至少有一家医院专门接收、检测和治疗相关病例。伊朗政府已指定约230家医院从事传染病治疗。此外,伊朗还效仿中国的做法,建立方舱医院以应对床位紧张问题。为加强防控新冠肺炎疫情,3月5日,伊朗卫生部宣布启动国家动员计划,计划建立1.7万个卫生中心以及9000个医疗和临床中心。伊朗政府派出一支由30万人组成的特殊医疗队伍,对民众进行挨家挨户的检测和调查。截至3月15日,伊朗已完成1000万人的疫情排查工作。正是采取了这些举措后,伊朗的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数开始大幅攀升,治愈率明显高于意大利等疫情国家。

第四,破除阻碍疫情防控的传统观念。伊朗教士阶层强大,且深受传统宗教束缚,一些陈腐观念已妨碍疫情防控(例如,库姆圣墓负责人称,来库姆疫区朝觐能治病)。为打破观念束缚,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两次就应对新冠疫情发表讲话,除慰问医护人员,要求军政各部门配合卫生部门抗疫工作外,还表示“凡是有利于维护社会公共健康、阻止疫情传播的行为都是善举,相反,凡是所有助长病毒传播的行为都是罪过”。这番话显然是针对疫情初期,部分教士和信众以信仰之名抵制抗疫措施的拨乱反正。3月8日,卫生部发言人透露,伊朗所有教法权威联合作出fatwa(教法裁决),禁止任何形式和目的的宗教聚集。这种做法显然有助于打破陈腐观念,使民众正确应对新冠疫情。

疫情改变了伊朗,也改变了中东地缘格局

首先,伊朗经济“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些年来,伊朗经济本来就面临高失业、高通胀、低增长的问题。2018年5月美国退出伊核协议并重启对伊制裁后,伊朗经济更加困难。据伊朗议会研究中心评估,美国制裁导致伊朗2018—2019财年的GDP下降0.8%,2019—2020财年下降2.5%。伊朗总统鲁哈尼近日表示,美国对伊朗制裁在不到两年时间里,给伊朗经济造成约2000亿美元的损失。石油出口过去一直是伊朗外汇主要来源,但美国制裁使伊朗石油出口量从此前每天280万桶,降至现在的每天50万桶。伊朗外汇短缺、本币贬值、通胀加剧等问题日趋加剧。由于经济形势不好,近年来伊朗民众抗议浪潮此起彼伏。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测,伊朗经济2018年将下降1.5%,2019年将下降3.6%,并预计2020年将进入滞胀。

这次新冠疫情对伊朗更是飞来横祸,使伊朗原本十分困难的经济形势进一步雪上加霜。这些年,伊朗一直大力发展旅游业,但当前这场严峻疫情对伊朗旅游、餐饮、旅馆等行业影响巨大。据伊朗商会副会长提供的数据显示,关闭全国大型商业设施,一天的损失就达1.64亿美元。工业生产也受到极大影响。3月12日,因出现工人感染,伊朗主要汽车制造商Khodro公司(IKCO)决定停止所有工厂的生产活动。此外,伊朗成为中东疫情“重灾区”,还使中东地区共有12个国家暂时关闭了对伊朗的陆地或空中交通。这种内外经济联系的中断,无疑会使原本苦苦挣扎的伊朗经济更趋萎缩。3月15日,伊朗里亚尔与美元的市场汇率较2月19日首次宣布出现确诊病例时贬值了7.7%。3月12日,伊朗央行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申请50亿美元紧急资金,以应对该国不断增加的冠状病毒感染病例。这是伊朗首次向IMF申请贷款,意味着伊朗抗疫已面临资金枯竭。

需要指出的是,疫情蔓延固然会加剧伊朗经济衰退,但尚不至于到政权垮台程度。这些年来,为应对美国等西方国家制裁,伊朗一直尽可能实现经济独立自主。哈梅内伊多次强调,伊朗必须依靠自身经济能力才能提高经济水平,反对依靠外力发展经济。2014年2月,哈梅内伊正式提出“抵抗型经济总政策”,即利用伊朗丰富的自然资源、大量基础设施、高素质的劳动力以及求发展的决心,最大限度实现经济自力更生,从而战胜所有经济困难,打赢与西方的经济战。此后哈梅内伊在历年的新年讲话中都强调贯彻和落实“抵抗型经济”。因此,伊朗具有很强的韧性。

其次,伊朗地区扩张势头放缓。伊朗素有大国抱负。这些年来,伊朗利用美国反恐战争造成的地缘格局变动,以及2011年“阿拉伯之春”留下的“权力真空”,不断在阿拉伯邻国扶植代理人,扩大自身影响:在叙利亚,伊朗每年向巴沙尔政权投入30-60亿美元,并有350人阵亡。据伊朗前外交官曼苏尔·法汗估算,伊朗在叙利亚至少投入了300亿美元军事和经济援助。中东学者纳迪姆·沙哈迪估算,伊朗每年向叙利亚投入就达150亿美元,总额达到1050亿美元。除上述开销,2017年伊朗还通过出口开发银行向叙利亚发放10亿美元信贷额度。另外,伊朗支持真主党的费用每年约为7—8亿美元。在也门,伊朗为胡塞武装提供资金和武器。

伊朗的地区扩张使伊朗地区影响力达到空前高峰。但伊朗毕竟国力有限,加之近年遭受西方制裁和油价下跌,因此伊朗地区扩张政策使经济形势更加困难,由此日趋引发民众不满。2018年初,伊朗爆发全国性规模抗议运动,抗议者打出“撤出叙利亚”“离开叙利亚,多想想我们吧”“不要加沙、不要黎巴嫩,只要伊朗”等口号,批评政府过度关注地区事务,对国内难题不闻不问。当前新冠肺炎疫情使伊朗元气大伤,自顾不暇,对地区盟友扶助力度必然会相应下降。而叙利亚巴沙尔政府、黎巴嫩真主党、伊拉克民兵武装、也门胡塞武装等一旦外援减少,其行动能力很有可能大打折扣,由此使原本形成气候的“什叶派新月地带”重新出现萎缩迹象。

最后,疫情扩散恐引发中东地缘格局连锁反应。伊朗地处欧亚大陆“十字路口”,还是什叶派新月地带核心国家。疫情暴发地库姆市为宗教圣地和旅游城市,每年接待超过2200万游客,其中约250万来自国外。因此,伊朗的库姆出现疫情后,疫情很快扩散到整个中东。黎巴嫩、阿富汗、巴林、科威特、阿曼、伊拉克等中东6国的首例病例,均有伊朗旅行史。当前几乎所有中东国家都已出现疫情,疫情大暴发已是大概率事件。

中东正值百年不遇的动荡期。部分国家冲突动荡不断(也门、阿富汗、叙利亚等国仍在战争状态),人员流动频繁(包括难民、极端分子和宗教朝圣者),这为新冠疫情扩散提供了理想温床。相比于整体国力和动员能力均很强大的伊朗,中东许多国家国力衰微、政府孱弱、财政困难,因此防疫形势极不乐观,并由此使中东地缘格局出现更多“黑天鹅事件”。以伊拉克为例。据世界卫生组织称,伊拉克每一万人中只有不到10名医生。一名伊拉克医生称,伊拉克甚至没有符合条件的医院来应对新冠肺炎疫情。伊拉克是世界重要原油出口国,其日出口量达到385万桶,因此伊拉克一旦暴发规模疫情,不仅可能引发严重人道主义灾难,还很有可能引发国际石油市场的新的“多米诺效应”。   

(作者为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

责编/韩拓    美编/李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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