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使中国共产党永葆先进性，有效解决了长期执政条件下如何持续坚定政治信仰的问题；使中国共产党不断吸纳新生政治力量，有效破解了长期执政条件下如何赢得民心的问题；使中国共产党全面增强执政本领，有效回应了长期执政条件下如何实现权能适配的问题 ；使中国共产党全面提高领导力，有效应对了长期执政条件下如何实现创新治理的问题。认清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重要价值，对于全面增强全党学习责任和学习本领，提高实现既定目标的历史主动和战略能力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大党 强党 政党兴衰 中国共产党 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
【中图分类号】D05 【文献标识码】A
现代国家发展实践表明，由大向强、将强未强之际是一国最大发展机遇期，也是最大挑战危险期，现代政党政治以政党为中心掌握国家政权、主导社会发展的特点，又决定了大国竞争的实质是大党强党的较量。展望加速演进的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如何通过学习促进大党强党党魂、党基、党力和党治四大要素的有机发展，引起越来越多国家和政党的高度重视。
党的二十大报告站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高度再次强调“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重要命题，也是具有国际意义的世界命题。2023年3月30日，二十届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会议强调，在全党深入开展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题教育，“是深入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重大部署”。2023年4月3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题教育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要以这次主题教育为契机，加强党的创新理论武装，不断提高全党马克思主义水平，不断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为奋进新征程凝心聚力，踔厉奋发、勇毅前行，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团结奋斗。”因此，深刻认识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重要价值，对于全面增强全党学习责任和学习本领，不断增进对党的创新理论的政治认同、思想认同、理论认同、情感认同具有重要意义。
大党走向强党需要立魂强魂，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使中国共产党永葆先进性，有效解决了长期执政条件下如何持续坚定政治信仰的问题
政党的鲜明阶级性和所处环境任务的变化，决定了任何一个政党要想生存发展，首先需要解决立魂强魂的问题，即无论内外部环境如何变化，政党自身始终都需要做到坚定党性、明确纲领，把党的政治信仰和价值目标有效转化为全党共识和行动。世界政党兴衰规律表明，无论政党性质如何，党魂都是政党赖以生存发展的精神支柱，越是发展关键期，越彰显出党魂的“定海神针”作用，越是大党老党，越需要固魂强魂。作为大党，一个重要评价标准就是“注意原则胜于注意后果，重视一般甚于重视个别，相信思想高于相信人”①。
苏东剧变后，越南、老挝、古巴等社会主义国家的一些党员干部对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的信仰和追求产生了疑问，越南共产党部分人士在“革新党的领导方式”的幌子下，甚至要求实行多党制、“一党多派”制②。面对新挑战，越南共产党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和胡志明思想并列为指导思想，并举办“学习和践行胡志明道德榜样”运动、党史知识竞赛、党建工作演讲比赛等活动，加强党员干部对社会主义正义性可行性的理解认同③。老挝人民革命党强调“要不断提高党的领导能力和战斗力，以便真正发挥领导核心作用”④。2016年，老挝人民革命党第十次全国代表大会首次把马克思列宁主义与凯山·丰威汉思想一道写入党章作为党的指导思想，并多措并举开展凯山·丰威汉思想研究工作⑤。2022年12月1日，正在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的老挝人民革命党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通伦专程来到中国共产党历史展览馆参观。苏东剧变后，朝鲜劳动党在金日成“主体思想”基础上提出“先军政治”思想，形成“经济建设和核武力建设并行路线”，朝鲜2012年修改《朝鲜劳动党章程》，明确以“金日成—金正日主义”为唯一指导思想。朝鲜劳动党还提出“把学习当作首要的革命任务和生活的第一需要”，建成“全体人民都学习的学习之国”，把党的领袖的革命活动史、最新指示、党的路线政策、国际形势等作为固定学习内容。古巴共产党于2002年以全民公决方式修改宪法，强调始终坚持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和马蒂思想为指导，社会主义制度不可更改，并要求基层组织每月召开一次党员学习会议，学习党的方针政策、研究斗争策略。此外，越南共产党、老挝人民革命党都成立了专门指导党员教育学习和理论提升的专职机构——中央理论委员会、中央思想理论和文化理论领导小组，都规定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必须每五年左右到中央党校和省委党校进行短期或中期的理论学习与培训⑥，两党还签署了2022年—2026年老越中央理论委员会合作协议⑦。一些政党还通过学习提出了适应时代要求的新思想新主张。如越南共产党和老挝人民革命党都认为本国仍处于向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日本共产党提出了“两个阶段论”等。
不仅社会主义政党重视党性学习教育，一些资产阶级政党在现实利益驱动下实际上也在以“忠诚教育”为核心对党员进行价值观塑造。如欧洲社会党普遍以党的纲领、理论以及党的组织纪律为重点内容强化党的质量建设。德国社会民主党强调年轻党员和党的基层领导人只有经过培训、有一定实践经验，才有被提拔的机会。墨西哥革命制度党通过党校对不同类型的党员干部进行党性教育。瑞典社会民主党制订了一整套以青年党员为重点，由党章规定、职能部门负责的党性教育机制，通过学习小组、学习班、专题讲座等各种形式强化党的基本知识学习。2001年，俄罗斯的统一俄罗斯党在创立后加紧理论攻关，经历了从“主权民主”到“社会保守主义”“自由保守主义”“国家爱国主义”等思想的纷争，最终在2009年统一俄罗斯党第十一次代表大会上确立“俄罗斯保守主义”为党的意识形态，在国家杜马形成支持普京执政的稳定多数⑧。即使像美国民主党共和党那样没有严格党籍等管理制度，以所谓超党性、完全开放自居的资产阶级大党，也通过选举辩论、媒体辩论和智库研究等方式和平台对党员进行隐性的和非专业化的党性教育，加强党员和社会成员对政党的认同，强化核心成员对党的忠诚。
中国共产党提出“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重要命题，彰显了立足中国国情党情解决大党持续坚定政治信仰难题的决心。“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重要命题不是单纯的学术之学、知识之学、个人之学，而是学术与政治、知识与信仰、个人与组织的有机融合、相互促进，它要求全体党员干部通过集中性学习增强马克思主义看家本领，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用党性立身、立业、立言、立德。20世纪90年代以来，从建设学习型党组织、学习型政党、“学习型、服务型、创新型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到党的十九大提出“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推动建设学习大国”“加快建设学习型社会”，再到党的二十大将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与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并行推进的探索实践，我们党构建了理论学习—知识学习—方法学习—评价学习的本领增强体系，建立了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党委（党组）中心组学习—党支部理论学习—个人自我学习的分级学习制度，实现了从革命年代到建设改革年代的整风运动式学习、活动式学习，再到专题（主题）教育式学习的三次组织化转型提升，强化了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文明自觉、创新能力和自我革命精气神。面对新时代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使命任务，只有继续用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加强学习、立魂强魂，特别是用实事求是的政治目标引领、系统科学的组织方式推动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走深走实，不断提高党的先进性、纯洁性和长期执政能力，才能使我们党始终充满蓬勃生机和旺盛活力，始终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
大党走向强党需要强基壮骨，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使中国共产党不断吸纳新生政治力量，有效破解了长期执政条件下如何赢得民心的问题
强基壮骨是大党走向强党的必然要求，也是巩固执政地位的重要课题。如何顺应社会生产方式变革带来的阶级基础、群众基础和社会基础的变化，不断吸纳新生政治力量以赢得民心，巩固执政地位，赢得竞争力，成为21世纪以来大党老党面临的共性难题。
2012年，德国海盗党蹿红政坛，引发人们的关注。德国海盗党成立仅五年就以8.9%的选票进入柏林议会，全国民调支持率高达13%。2019年，创建仅6周的“英国脱离欧盟党”在欧洲议会选举“英国站”获得压倒性胜利，而执政党保守党和最大反对党工党双双惨败。当时英国脱离欧盟党领袖奈杰尔·法拉奇在“推特”欢呼：“英国政坛从来没有哪个新政党成立仅6周便占据全国选举得票率榜首。”这两个案例的出现固然有民粹主义背景的支撑，但也证明了一个道理，这就是吸纳新生政治力量的重要性和威力。无论是德国海盗党，还是英国脱离欧盟党，靠的都是一招鲜：适应和满足特定人群的政治需求。前者是互联网青年，后者是主张脱欧的人群。
事实上，从20世纪50年代起，德英法等国的社会民主党、德国基民党、英国工党等大党老党都在顺应产业结构变化推动扩大中间阶层的力量，在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就业人口和蓝领工人减少的新形势下拓展利益代表性，英国工党甚至摒弃阶级性而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包括商人、工程师等在内的“人民的党”；意大利共产党宣布改为左翼民主党。从效果上看，西欧社会民主党的集体应变转向，使它们成为欧盟13个国家的执政党，演变成当今世界政党格局中力量较强的政治势力之一，而法国共产党却由曾经的法国第一大党沦为第六大党，党员从80多万降为7万-8万⑨。意大利共产党已不复存在，2016年新意大利共产党成立，但影响力大不如前。
可见，不吸纳新生政治力量，大党老党就难以持续竞争发展。但吸纳也有风险、有底线，需要辩证看待。进一步分析比较会发现，吸纳力与政党学习适应能力密切相关。如法国共产党作为1920年成立的百年政党，之所以由盛而衰，原因之一就是学习能力弱，没有体察到法国和国际形势的变化而进行及时有效调整。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信息化革命使传统产业工人数量急剧下降，而当第三产业就业人口已经超过全部就业人口50%时，未及时扩大对第三产业队伍的影响而固守传统，还以反全球化为己任，被媒体称为落后于时代的政治组织。在开始求变之后，法国共产党又沉迷于口号宣传，而不是积极去学做群众工作争取一切可争取的力量，尤其是年轻人；在苏东剧变使不少党员共产主义信仰动摇，甚至要求法国共产党改名时，其不但没有教育党员坚定信仰，正确认识苏联模式与社会主义的关系，反而极力与苏联和东欧的共产党划清界限，声称要“彻底超越斯大林主义和苏东模式”，导致退党严重，至今仍未彻底摆脱影响⑩。
作为一个拥有14亿多人口的发展中国家，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社会阶层结构发生较大变化，新兴群体日益活跃。特别是信息化、智能化生产方式的叠加发展势必使社会结构迎来新的变化，如何在新空间、新业态中最大限度吸纳创新先进力量，成为中国共产党亟待研究解决的重要课题。而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既要求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具有推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专业精神和知识能力，又需要有做好新空间、新业态、新兴群体党组织建设的能力，有识才、育才、用才的气度和智慧，做到新经济组织、新社会组织发展到哪里，党组织建设就跟进到哪里，人才建设就跟进到哪里，确保人才接续，聚天下英才而用之。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视察位于上海中心大厦22层的陆家嘴金融城党建服务中心时，对上海基层党建提出了“继续探索、走在前头”的殷切期望。在2023年《求是》杂志第3期发表的《楼宇党建工作有实效》一文中，记者在调研中发现，陆家嘴金融城区域内有50多万名白领，平均年龄29.5岁，大部分工作在新经济组织和新社会组织；到2023年1月，陆家嘴金融贸易区综合党委下辖“两新”党组织达到432个，覆盖非公有制企业2000余家，党员10633名，党组织的网络持续织密。
大党走向强党需要提质强能，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使中国共产党全面增强执政本领，有效回应了长期执政条件下如何实现权能适配的问题
大国竞争靠综合国力，大党竞争同样看政党实力。政党的力量究竟来自何处？纵观世界各国，多党制是大多数资本主义国家的主流选择。既有挪威、瑞典式的多党竞争、单独组阁模式，也有意大利、法国这样多党联合组阁模式。世界上近160个实行政党政治的发展中国家也普遍采用多党制。两党制实际也是多党制。这些现象是否表明政党的力量来自数量？美国政治学家塞缪尔·亨廷顿认为，“政党的数量及其力量之间不存在重大相关性”，但随着现代化程度的不同会出现关系变化，现代化水平高，则不管政党数目多少，都可能强大，反之则既可能强大，也可能弱小，但多党制“无一例外都是弱小的”，“就政治发展而言，重要的不是政党的数量而是政党制度的力量和适应性”。⑪可见，大党走向强党关键是提高国家和政党现代化水平，特别是政党制度化水平和适应变革能力。应该看到，全球化加速发展和生产方式变革引发的社会结构变化与文化多样性增长，信息和传媒技术革命所引起的权力分散化以及组织管理方式的发展创新，正在不断加大各国执政党权力与知识能力之间的不对称，如何提质强能以应对治国理政新情况新问题，成为大党走向强党需要解决的关键性问题。
西方非社会主义政党对意识形态的淡化和对选举、政权的高度关注，使他们很少专门研究政党学习理论，而是将学习融入政治决策，立足竞争性政党体制，着力提高政治沟通、政治决策、管控危机等具体能力。如英国工党设立全国政策论坛、政策委员会和联合政策委员会以及前瞻性政策研究中心，德国“红绿联盟”执政时期设立共识圆桌会议、专业委员会等一系列专门的组织决策机构，法国社会党定期开展基层调研活动，美国政党依托布鲁金斯学会、兰德公司等全球著名智库研究机构实现政治沟通或决策的专业化。德国社会民主党还采用“红色电脑”“红色手机”计划，利用网络和媒体进行信息共享，提高决策和沟通能力。英国工党、德国社会民主党通过集会活动把党内民主与社会民主紧密结合，提高社会交往能力⑫。美国通过法治手段，建立了包括应对计划、协调机构、应对网络和社会应对能力在内的完备而高效的危机管理体系。一些意识形态相同或相近的政党还组成了国际性或地区性的政党组织，成为世界性或地区性政党学习交流组织，前者如基民党国际、社会党国际、自由党国际、保守党国际等，后者有欧共体“自由党和民主党联盟”、“欧洲社会党”、“欧洲人民党”、“欧洲绿党联盟”、“欧洲左翼党”、美洲基民组织等⑬。
相对而言，有的社会主义政党高度警惕“颜色革命”风险，面对多党制、“一党多派”制思潮可能带来的政治风险而更加注重意识形态教育，因而理论学习和管理能力更突出，强调“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精神”，“培养党员的知识、智慧、能力”，使党员“学会管理”，成为“经济战士”，与有规范的学习制度相匹配⑭，而政治交往和沟通能力偏弱，尤其是国际交往能力被动管控有余，主动展示融入不足。但随着全球化和网络化发展，意识形态较量和危机管控难度的加大，一些社会主义政党在强化理论学习、意识形态安全的同时，日益重视学习提高各种政治能力。如日本共产党不仅重视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原著和原理，还将理论灵活运用于斗争实践中；印度共产党（马克思主义)针对印美核能合作，于2007年开展了一系列培训班、专题讨论会和反对活动。而一些资产阶级政党在重视能力提升的同时，通过政策研讨和理论研究来统一全党的立场和意志的目的也日益显性化。2002年，法国社会党在大选失败后组织了5000多场党内辩论会、对话会，对党的走向、理念和策略进行了激烈争论，2010年又就“21世纪的城市”“走向第六共和国”等前沿问题举办“思想论坛”进行讨论，以谋求占领法国社会理论制高点⑮。
中国共产党作为依靠学习走到今天、面向未来的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在长期执政实践中十分重视理论学习，也不断提高履职尽责的能力和水平，努力通过学习实现使命任务与权力职能的匹配发展。从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同志号召全党同志为迎接崭新的任务，“努力学习过去不熟悉、不懂得的东西”，到改革开放之初邓小平同志号召“全党必须再重新进行一次学习”，再到新时代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中国共产党人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坚持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创立了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形成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创立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党和人民事业发展提供了科学理论指导。以此为指导，中国共产党破解了新兴市场国家如何实现经济快速发展与社会长期稳定兼得难题，成功走出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面对前人未走过的新路，如何以伟大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如何更好发挥党的领导优势，推动中国式现代化取得新进展新突破？方法只有一个，这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只要按照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要求加强理论武装，继续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这个做好一切工作的看家本领，提高理论创新和战略思维能力；锚定强国建设、民族复兴目标学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国家法律法规，以及经济、政治、历史、文化、社会、科技、军事、外交等各方面知识，特别是“发展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向历史学习、向群众实践学习，全面增强执政本领，就一定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目标。
大党走向强党需要创新治理，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使中国共产党全面提高领导力，有效应对了长期执政条件下如何实现创新治理的问题
20世纪80年代末，苏联共产党、印度国大党、墨西哥革命制度党、日本自民党为代表的四大政党先后丧失执政地位，标志着注重“集权、人治、重效率轻民主、由上而下的单向度等色彩”⑯的传统治党方略陷入困境。进入21世纪后，日本自民党、墨西哥革命制度党重掌政权，特别是新冠疫情之下，“中国之治”与“西方之乱”形成鲜明对比等事例越来越清晰地表明，一个政治体制“不能只是程序的正确而更重要的是内容的正确，这个内容就是需要实现良好的政治治理，并需要以人民的满意度来检验”⑰。
有学者在考察为什么墨西哥革命制度党能够于12年后重回执政地位时发现，墨西哥在2000年实现政党轮替后，“民主有了进展”却“并没有实现良政”，因为墨西哥国家行动党的治理能力有限，使“政党轮替制度对于像墨西哥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只是“一种政治上的奢侈品”，权力制约在墨西哥变成了“互不配合、相互拆台、无所作为”，导致经济下滑、国力萎缩，腐败、毒品、暴力犯罪日益严重，以至于人们“宁愿选择腐败但有做事能力的政治家”，而“不愿意选择腐败而又无能的政客”。而墨西哥革命制度党却通过严格执行党内民主选举制度，加强组织建设，广泛代表民众利益，与错误彻底划清界限等方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并将上述做法写入墨西哥革命制度党的《章程》，“成为革命制度党的工作指南”，最终获得成功。从世界各国政党治理实践看，很多政党越来越倾向于打破传统政党组织边界，而以制度、科技、文化、人才等强党要素为支点进行全面创新治理，而善于学习创新的政党往往走在时代前列。如有的西方政党在意识到人工智能可以给政党治理、政治沟通等带来发展机遇后，积极利用社交媒体、云计算、大数据等智能技术增强政党选举实力、提升政党治理效能。美国、英国、法国、德国等率先建立网站进行政党思想传播和政治营销，聘用大数据团队分析党员影响力，同时将办理入党、党员登记、缴纳党费等流程也转移到智能平台上。挪威工党还建立了网络虚拟党支部。可见，人工智能媒介与新的政治力量已经结合在一起，重塑着政党的治理议程。
但是技术发展的不确定性导致社会治理存在的潜在风险，也给政党带来民主政治幻象、社会分裂、资本依赖、执政安全、网络安全风险、“数字鸿沟”等严峻挑战，为此，不少政党都开始强化党员制度管理，如构建政党学习的长效机制，避免学习流于形式。越南共产党、老挝人民革命党、朝鲜劳动党通过党章将学习规定为党员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义务，将参加教育培训作为执政骨干队伍成员的基本权利和义务。日本共产党始终坚持“既保证数量，也保证质量”的原则，选调基层年轻干部到中央本部锻炼一年再委以重任。墨西哥革命制度党规定，要想成为党的干部或党推选的国家公职候选人，必须参加相应的培训课程以证明获得了关于党的基本文件的知识。越南共产党还制定倾斜政策激励学习：“建立和制定发现、遴选、培养、重用德才兼备的人才并为其提供相应待遇的机制和政策；及时更换那些能力和品质差、存在严重问题的人员。”⑱为了争夺青年大学生，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都在大学里建立各自的学生联合会，通过材料派发、演讲辩论、个别交谈或资助活动等方式，动员和组织学生参与选举活动、集会和政党活动，以此宣扬各自政党的价值观，培养青年对党的认同和归属感⑲。
创新治理是现代政党由大而强的必由之路。其中，全面从严治党就是中国共产党创新治理的一大重要体现，党中央把全面从严治党纳入“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以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定力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同世界上其它国家的主要政党相比，中国共产党的治理要求远远超出一般政党治理的标准，这种严格治理的创新之处就在于“严”。一是严而有“理”，这是遵照中国共产党的性质，按照先锋队的标准进行的政党治理；二是严而有“度”，这是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要求下，在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构成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框架下的科学之治、民主之治、法治之治，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党的自我革命制度规范体系等是根本制度规范；三是严而有“识”，再好的理论与制度若没有共识就是无效之治。通过自上而下、自下而上的党内民主生活和一次次专题、主题教育在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达成共识、落于行动。这个“理”“度”“识”的系统整体发展正是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内在要求与体现，也是中国共产党之“严”能转化为长期执政力的关键所在。这也使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具有了国际意义。
（作者为上海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
【注释】
①⑨⑬周淑真：《当代世界百年政党现状与百年大党标准》，《人民论坛》，2021年第19期，第16-20页。
②蒲国良：《国外一些政党开展党内政治生活的得失探析》，《理论与改革》，2020年第1期，第129-138页。
③周敬青：《五方面看国际社会政党纪律建设实践探索》，《人民论坛》，2014年第35期，第23-25页。
④⑭⑱邹焕梅：《当代国外社会主义国家执政党关于政党学习的认识和探索》，《山东社会科学》，2013年第7期，第121-127页。
⑤⑦海贤、方文：《老挝社会主义的新进展》，《社会主义论坛》，2022年第6期，第50-52页。
⑥⑧⑮代金平、唐海军、章德彪：《国外一些政党促进学习提高理论水平的做法与思考》，《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11年第5期，第60-65页。
⑩蒲国良、章德彪：《法国共产党90年兴衰启示》，《人民论坛》，2011年第18期，第66-68页
⑪[美]塞缪尔·P·亨廷顿著、王冠华等译：《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9年，第388-390页。
⑫刘飞：《政党学习视角下西方国家政党适应性变革及启示》，《云南行政学院学报》，2013年第4期，第65-69页。
⑯高民政 姜崇辉：《大党兴衰与大党治理——关于传统政党治国方略的特点及其效应与发展的思考》，《中共长春市委党校学报》，2004年第5期，第33-35页。
⑰高新军：《墨西哥革命制度党重回执政地位说明了什么》，《中国治理评论》，2013年第1期，第232-243页。
⑲石国亮：《国外政党青年工作的基本经验研究》，《中国青年研究》，2006年第8期，第21-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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