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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福林:以高水平开放促进深层次改革

改革开放40多年来,我国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从打开国门到全方位开放,从世界工厂到世界市场,从经济全球化的参与者、受益者到重要推动者、贡献者,走出了一条令世界瞩目的新型开放大国之路。进入新发展阶段,高水平对外开放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其中之一是更加重视和强调制度型开放。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创新服务贸易发展机制,发展数字贸易,加快建设贸易强国”。制度型开放意味着对外开放的重点从边境外向边境内延伸,意味着要在经贸领域推进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与国际的对接,意味着开放与改革的更深度融合。以制度型开放推动制度性变革,以开放形成改革的重要动力,成为新发展阶段全面深化改革的务实选择。

制度性变革的重要动力

开放是最大的改革。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有利于推动要素市场化改革、强化竞争政策基础性地位等深层次体制机制改革取得重要突破,推动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可以说,高水平开放已经成为制度性变革的重要动力。

以服务业市场开放实现高水平开放的重要突破。从实际情况看,我国开放的重点与难点大都集中在服务领域。适应服务型消费结构升级与产业结构升级的趋势,进一步加快服务业市场开放进程,已成为当前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重大任务。一方面,要推进服务贸易领域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更大程度与国际接轨。例如,率先在医疗健康、教育等社会需求较大的服务业领域引入国际先进管理标准。另一方面,要实质性推动服务业领域市场对内对外开放进程,尽快打破服务业领域的各类市场垄断与行政垄断。由此,既为释放民营企业的强大活力创造市场条件,又为外资企业拓展更大投资空间。

以高水平开放推动构建高标准市场体系。要以开放的主动赢得深层次市场化改革的主动,在适应国际经贸规则重构中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例如,建立健全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着力增强土地管理灵活性;加快人才管理体制创新,畅通落户渠道,引导劳动力要素合理畅通有序流动;着力完善多层次的资本市场制度;深化科技成果使用权、处置权和收益权改革,着力激发技术供给活力,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加快建立数据确权、交易、保护等制度,完善数据跨境流动管理制度建设;等等。

以制度型开放进一步优化营商环境。现在,世界银行更加注重从经营主体角度衡量发展环境建设。从我国经营主体的现实需求看,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需要在公平竞争、反垄断、知识产权保护等方面强化制度性安排。例如,清理妨碍公平竞争的产业政策,对国企、民企、外企一视同仁,为企业平等竞争提供制度保障;强化知识产权保护的内外规则对接与合作;完善平等保护产权的法律制度,稳定企业发展信心和预期等。

高水平开放的重要任务

从经济全球化趋势看,服务贸易已经成为全球自由贸易的焦点。从我国经济发展趋势看,服务贸易开始成为经济转型升级的重点。近年来,我国服务贸易规模不断扩大,但服务贸易占比仍然偏低,成为我国贸易结构优化面临的突出短板。加快推动服务业市场的全面开放,不仅成为我国市场化改革的重大任务,也是高水平开放的重点所在。

加快推动以服务贸易为重点的制度型开放。从现实情况看,服务贸易发展与服务业市场开放互为条件、相互促进。服务贸易发展与高水平开放、高标准市场体系构建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一方面,服务贸易成为全球经贸谈判的焦点和难点。当前,全球经贸规则的重点正加快从货物贸易向“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投资”转变。另一方面,服务业已经成为我国吸引外资的重要领域。为此,需要对标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推动服务贸易加快发展。未来几年,适应我国经济结构转型升级大趋势,要以服务业市场开放加快服务贸易发展,着力打造服务贸易创新发展新高地。

一是以服务贸易为重点推动自贸试验区发展,赋予自贸试验区更大的改革自主权,使其根据不同的定位,在不同的领域加快探索适合自身特点的开放策略,为推进高水平开放探路。二是以推动粤港澳大湾区服务贸易一体化为重点,实现粤港澳服务业产业深度合作等,形成高水平对外开放的战略支点。三是加快以服务贸易等为主导产业的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例如,建议大幅精简海南自由贸易港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通过试点供应链贸易制度型开放,形成多样性的新型供应链贸易业态,提升专业服务业的能级;通过商贸便利化试点,以数字化推动贸易自由便利;等等。

结构性改革的重要路径

我国经济发展是在开放条件下取得的,未来实现高质量发展也必须在更加开放的条件下进行。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推进高质量发展,既有结构转型的巨大潜力与空间,也面临着外部环境变化的重大挑战。促进高水平开放与推动经济结构调整密切相关。应对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我们必须把高水平开放与结构转型结合起来,以高水平开放促进深层次改革,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产业结构转型离不开全球供应链。随着中国经济与全球经济的不断融合,我国推动产业结构转型,要主动利用国际市场,推进供应链全球布局,加强与伙伴国家和地区之间的合作共赢,推动国内企业更深更广地融入全球供给体系。要以高水平开放实现结构转型的重大突破。例如,加大节能环保、生物医药、航空航天、海洋工程装备、智能制造装备等先进制造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引资力度,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整合政府、企业、金融、中介服务机构的信息资源,建立跨部门信息共享机制,搭建相关数据平台,为企业提供全方位精准信息支持和服务。

在高水平开放中深化改革,核心是深化要素市场化改革,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例如,加快服务业市场开放,深化要素市场化改革;强化竞争政策的基础性地位,推动产业政策转型;着眼于释放人力资本活力,尤其是科研人员的活力,加快改革人才管理体制,建立以人为本的科技创新激励机制;保护企业家合法权益,激发企业家潜能,充分发挥企业家在资源优化配置中的重要作用;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在竞争中性、市场透明、知识产权、环保标准等方面加强制度安排,切实减少不必要的行政干预,提升市场监管的有效性;等等。

【作者系海南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

[责任编辑:潘旺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