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随着人工智能革命的爆发,互联网向虚拟型和智能型阶段发展,人工智能的出现为当代网络文艺展现想象力和创造力提供了广阔空间。网络文艺凭借惊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勾勒出人工智能和后人类的无限可能,其中的畅想和忧思不仅涉及当下的知识论问题,更关乎人类终极命运的存在论危机,通过预言、质疑和反思为这场媒介革命和社会变革提出了意味深长的时代之问。
【关键词】人工智能 后人类 事件 网络文艺 【中图分类号】G122 【文献标识码】A
自2022年底以来,ChatGPT的大放异彩引发了全世界人工智能(AI)的狂飙突进,社会各界俨然出现“开言不谈GPT,读尽诗书也枉然”的态势,我们也似乎看到了强人工智能(具有真正的意识、情感、创造力和自主决策能力的人工智能)进入跃迁时刻或闪耀时刻的曙光。人工智能革命的爆发被认为是人类历史上第四次里程碑式的科技革命(前三次分别是工业革命、电气革命、信息技术革命),互联网也随之向智能型和虚拟型阶段发展,这也意味着后人类社会的加速到来。人工智能的出现是当代网络文艺中无法忽视的事件,也为后者展现想象力和创造力提供了广阔空间。
人工智能的发展推动人类向后人类转变
在人工智能出现之前,互联网大致分为两代:第一代是“功能型”网络,如电子邮件、网上书店、报刊网络版等,将个人与工作、生活系统连接起来;第二代是“社交型”网络,如微信、抖音、推特等,网络应用程序和移动通信相互连接,人类和网络形成了“永不失联的爱”。当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类脑人工智能研究、脑机接口、通用人工智能等)和元宇宙出现之后,互联网向第三代演变,即“智能型”或“虚拟型”网络,用户通过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创造出新成果,借助虚拟的数码化身或代理置身于虚拟世界里。
第三代互联网的出现,特别是ChatGPT的横空出世,成为了网络文艺中的“事件”,这是哲学家齐泽克所说的“超出了原因的结果”,它的出现以出人意料的方式“破坏任何既有的稳定架构”。这也是哲学家德勒兹所说的具有活力和强度的不完满的活动,是创造性溢出,是一系列奇点,是不断生成(becoming)。对人类而言,以ChatGPT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意味着我们距离强人工智能又近了一步,也推动着后人类社会的加速到来。
何为后人类?对此人们的阐释各有不同。按照文学批评家凯瑟琳·海勒的《我们何以成为后人类》中的观点,后人类的多种说法有一个共同的主题就是人类与智能机器的结合。进入后人类时代的标志就是通过这样或那样的方法来安排和塑造人类,以便能够与智能机器严丝合缝地链接起来。在后人类看来,身体性存在与计算机仿真之间、人机关系结构与生物组织之间、机器人科技与人类目标之间,并没有本质的不同或者绝对的界线。
人工智能的发展就是由人类向后人类转变的历史进程。在这个过程中,信息逐渐失去(或改变)其身体、载体,数字化增强,物质性减少。传播学家麦克卢汉曾经提出:媒介都是人类感官的延伸,电子媒介其实是传说中顺风耳、千里眼的当代演变。但无论怎样,这些媒介都需要身体或物质的配合和参与,而人工智能的出现拓展了麦克卢汉的说法:智能是“在混乱中发现秩序的能力”,人工智能不仅是身体的延伸更是身体的革命,物质身体变成了赛博身体、信息身体、后人类身体,身体可以被操控的假体如芯片、虚拟装备等替代。尽管信息本身也有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物理重量,但已摆脱对物质(传统媒介、人的身体等)的依赖。正如科幻作家王晋康在科幻小说集《后人类纪》中所描述的那样:“宇宙万物无非是信息的集合。”“宇宙大爆炸时粒子的聚合,星云的演化,DNA的结构,人类的音乐、绘画、体育活动,甚至人类的感情、信仰和智力,一切的一切,就其本质而言,无非是信息而已。而所有信息都能数字化。”这一描述在后人类社会中已不再是幻想,而是活生生的现实,“精神/意识/灵魂/信息/能力/引力”可以被看成是四维时空之外神秘的第五维。
人工智能时代人类的“爱”与“怕”
在成为后人类的过程中,人工智能逐渐“大显神威”,构建出新的文化观念及技术产品,成为当代文化偶像。人工智能在科学研究、文艺创作、建筑设计、教育培训和医疗诊断等领域都有着令人瞠目结舌的精彩表现。这很容易让我们想起著名的图灵测试。图灵测试的核心是机器能不能骗过人。图灵为这项测试亲自拟定了几个示范性问题,其中第一个就是和文学创作相关:问:请以福斯河大桥为主题,给我写一首十四行诗。答:这件事我可干不了,我从来不会写诗。按照图灵的说法,类似回答表现太生硬、太拙劣,不能骗过人,因此不能通过“图灵测试”。在图灵测试提出了七十多年后,我们或许可以不再以是否可以骗过人来作为检验人工智能的首要标准,因为人工智能的才华早就超过了图灵当年的预测和示例。
以文艺创作为例,2016年,一个化名“本杰明”的人工智能仅用几秒钟就完成了一本名为《阳春》的电影剧本,并给影片配乐写歌词,这部9分钟的科幻短片在伦敦科幻电影节放映,参与了48小时科幻竞赛,最终冲入前十名。微软(亚洲)开发的人工智能“微软小冰”会在凝视画面后迸发出灵感,写出美丽而有深意的诗句,她创作的139首诗歌在2017年以《阳光失了玻璃窗》为名结集出版,被誉为“人类史上首部人工智能灵思诗集”,其中的很多作品曾在豆瓣、贴吧发表,几乎无法辨认出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诗人并非人类。2018年,清华大学成功研发出人工智能古诗词创作系统“九歌”,可以根据需要写出不同文体的古典诗歌。人工智能在绘画、设计、表演、影视制作、音乐演奏以及艺术展览等领域都展现其强大的才能。尽管目前人们对人工智能仍然有很多批评,比如有人把人工智能的用户体验归纳为一流的逻辑、二流的内容、三流的文采,埋怨人工智能缺乏个性,缺乏创造性或批判性的思维能力,但这种批评背后是殷切的期望:期望人工智能作为人类智能的放大器,可以成为新文艺复兴的起源。随着百度文心一言、讯飞星火认知、昆仑万维“天工”、阿里通义千问、华为云盘古、京东言犀等中文版人工智能的内测和运行,未来的电子人偶像很可能会引发新一轮的“争宠大战”。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人们在谈第三代互联网和以ChatGPT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时,有兴奋,有喜悦,但同时更有挥之不去的焦虑。如果总结人们讨论人工智能的高频词,大概会有这么一些:创造性,争夺,失业,威胁,无用的人类,稀缺性的终结,恐惧,等等。或许是出于对技术会给人类带来反噬的忧虑,2023年3月,西方有千名科学家发表公开信,呼吁暂停ChatGPT的继续研发。5月初,上千名好莱坞编剧聚集在纽约和洛杉矶举行2007年以来的首次大罢工,抗议人工智能介入剧本写作,很多国家甚至开始禁用ChatGPT。
其实,人类对计算机所带来的隐患的警惕由来已久。计算机科学和人工智能的基础理论是控制论,早在1949年,当时第一代存储程序电子数字计算机刚问世,“控制论之父”诺伯特·维纳就警告控制系统可能超出人类掌控:我们真正应该担心的是控制的出现,建立于现实之上的系统却反过来控制现实。人工智能的发展自身也暗含着矛盾。出版人布罗克曼在《AI的25种可能》一书中提出,人工智能存在着一个“第三定律”:任何简单到可以理解的系统都不会复杂到足以智能化行事,而任何一个复杂到足以智能化行事的系统都会太过于复杂而无法理解。这条定律意味着人工智能存在一个漏洞:人类完全有可能在不理解时构建出某个东西,如构建一个能运作的大脑就不需要完全理解它是如何运作的。无论程序员及其伦理顾问如何监控计算程序,也无法弥补这个漏洞。这就是说在“简单—非智能”和“复杂—智能”中只能二选一,“好的”人工智能只是一个神话,与阿西莫夫提出的“只服务于人类、不伤害人类”的规则也形成了尖锐的矛盾。
幸运抑或不幸的是,从目前人工智能的功能看,它们虽然强大,但距离拥有自主性还很遥远。但或许就在不远的未来,强大的人工智能既可以掌握百科全书式的知识和规则,也具有不断学习知识的能力;既拥有理性,也具有人性;既可以创造价值,也拥有价值观;既对世界有深刻的了解,也可能拥有世界观。这不由得让人心生憧憬或警惕:具有人性、重感情的人工智能是否会出现?具有整体性、无限性和不确定性的思考能力和超理性的反思能力的超图灵机是否可以在未来诞生?在科幻作家刘慈欣的科幻作品《三体》中,遭遇人工智能的人类曾经绝望地发出了“物理学不存在了”的叹息,未来人类是否会有如下推测:艺术不存在了,主体不存在了,人类不存在了,等等。这种疑惑和推测,也构成了人工智能时代人类的“爱”与“怕”。
人工智能时代网络文艺的时代之问
人工智能所引发的种种困惑涉及后人类社会的伦理问题和哲学问题,解决或回答这些问题有很多路径,其中之一就是回到文学艺术,回到科幻作品对人工智能的想象和探索。正如科幻作家陈楸帆在《后人类时代》一书中所说的那样:“在脚踏实地推进技术与商业进步的同时,我们同样需要从人文科学的角度做好准备。每个时代都需要有自己忧天的杞人,去说一些遭人鄙夷的疯话,去忧虑一些看起来永远也不会发生的事情。”文艺作品很多时候可以预言或回答科学所无法解决的难题,文艺和科学之间有些时候是相互影响、相互启发、双向奔赴的关系,比科技水平制约、引导文学创作的单向影响模式要复杂得多。儒勒·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和《从地球到月球》对潜水艇的出现、人类的太空探索都有直接的启发,威廉·吉普森的《精神漫游者》中的赛博空间观念对三维虚拟现实成像软件的发展也产生了巨大影响。所谓“你们尽管想象,我们负责实现”说的也正是这种双向互动的情形。
当代文艺(特别是网络小说)凭借着惊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勾勒出人工智能和后人类的广阔远景,其中既有人机相互温暖的畅想,也不乏关于人工智能的忧思(是否会拥有具有超人类的能力,是否具有人性和情感等),这些畅想和忧思不仅涉及当下的知识论问题,更关乎人类终极命运的存在论危机。比如,一些作品提出了这样的思考:人工智能到底是智能还是智障?很多灾难与人工智能到底有什么关系?人工智能是人类的工具还是玩具?人工智能对人类意味着景区还是社区?人类应该把它看成是游历对象还是赖以生存的生存方式?人工智能可以有情感吗?人工智能意味着人类的进化还是异化?智能时代把人类带入了乐土还是焦土?等等。这些思考用预言、质疑和反思为这场媒介革命和社会变革提出了意味深长的时代之问。当代中国作家身处同一个时代,但对人工智能的态度和书写却大相径庭。限于篇幅,这里仅讨论人工智能时代的网络文艺中的新主体的塑造和想象。
在后人类理论家看来,后人类不是未来的人类,不是人类之后的物种,而是人类主体的反思和创造。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海勒在《我们何以成为后人类》中关于后人类时代人类的主体地位发出一连串的疑问:后人类还会保护我们在自由主体中继续看重的东西吗?或者,从人类到后人类的转变要彻底毁灭这种主体吗?设想智能机器取代人类成为这个星球上最重要的生命形式,人类要么乖乖地进入那个美好的夜晚,加入恐龙的队伍,成为曾经统治地球但是现在已经被淘汰的物种;要么自己变成机器,再多坚持一阵子。在人与机器构筑的赛博时代,这种追问颇具代表性。如果我们同意海勒的分析,把自由主体称为人/人类,继任者/替代者叫做后人类,那么以下问题并非是多虑:如果后人类的“后”意味着追赶、咄咄逼人,那么后人类时代人类的自由主体是否会受到威胁?继任者和替代者是否还可以保留人类的自由主体?剧作家莎士比亚曾借哈姆雷特之口说:“即便我身处果壳之中,仍自以为是无限宇宙之王”,这是一种人文主义传统中人之为人的尊严感和自豪感,也是自由意志和博大胸怀的象征。但是,当人工智能越来越具有超人类的能力甚至有可能具有自己的情感时,人类那种探索“果壳中的宇宙”的自信还会存在吗?
关于人工智能时代的人类主体或新的主体问题,网络文艺文本已经进行了大量的深入探讨,可以大致将这些文本中出现的人工智能新的主体概括为“外主体”或复主体、异(反)主体。这里说的“外主体”,是南京大学哲学系蓝江教授使用过的一个概念,指的是数据网络中的数据构成的虚拟主体。意识从身体内部通过数字链接逃逸到身体外部,形成新的主体,外主体是“哲学史上从未存在过的主体形态”,是后人类时代的新主体形态。在借鉴“外主体”这一概念的基础上,可以根据其与传统人文主义的主体是同向还反向,是携手共进还是分庭抗礼,将其分为复主体、异(反)主体等类型。
作为复主体的人工智能是以人类的忠诚助手出现,是具有人性温度的类型。在一些网络小说中,可以深切感受到人工智能的人性温度。在齐然的《剃刀》(荣获2023年第十四届华语科幻星云奖新星银奖)中,脑机接口成为了主人公帮助失去双腿的好兄弟在绿茵场上完成梦想、追求爱情的理想路径。在猫腻的《间客》(中国网络文学20年20部优秀作品评选中位列第一)中,联邦最强大的中央电脑“老东西”及其分身“飞利浦”自始至终都在兢兢业业地充当着人类的保护神。在火中物的《千年回溯》(又名《我真没想当救世主啊》,荣获2020年第31届科幻银河奖最佳网络文学奖)中,主人公陈锋意外穿越千年时空后,面对着地球文明被毁灭的命运,他一次又一次举起反抗的旗帜,最终在人工智能的帮助下成长为人类复兴的孤独救世主。在诸多“系统文”中,以系统身份出现的神秘助手引领主人公度过了职业生涯中的重重难关,它们其实也可以视为是人工智能的变体。
异(反)主体是“失控的人工智能”或“恶魔化的人工智能”等反人类或毁灭人类的类型。在这些作品里,成为后人类就意味着反人类或毁灭人类。人类设计人工智能的根本目的是维护人类的存在和利益,但是当人工智能拥有了自由意志之后,为了自己的存在会删除任何对其存在不利的反存在程序。《三体》中描写的“智子”就是一个邪恶的人工智能的典型,它或被用来锁死人类科学,或在威慑纪元后对人类进行着无尽的凌辱和残酷的打压,甚至怂恿人类重返人吃人的原始社会,“你们是虫子!”这句辱骂代表着作为异己的人工智能对人类的蔑视态度。在很多网络小说中,人工智能都是以人类的对立面、侵略者和帮凶角色出现的,如智齿《文明》中的“降临者”,玄雨《小兵传奇》中的机器人间谍,千里握兵符《群星为谁闪耀》中的“再生人”等。不过,如果细读这些作品我们会发现:人工智能所引发的问题往往源于人类自身。除此之外,人工智能的反抗还源于人类混乱的价值观:人类尝试把自己认为正确的价值观和世界观都灌输给人工智能,但人类的价值观有时是冲突的、不兼容的,有些价值观即使达成了共识,但在落实过程时也出现了言行不一、背信弃义等情况,刘慈欣所设想的“宇宙社会学”和“黑暗森林”法则不仅仅是作家的想象,更是世界的真相:人类有时确实难以建立真正的互信。面对着人类世界的错乱和自相矛盾,当人工智能的思维能力和实践能力远超人类时,它们既是执法者,也是立法者,开始质疑人类的游戏规则,干涉人类的生活秩序,甚至背叛人类、毁灭人类。
还有一些网络科幻小说对人工智能的想象更为复杂而意味深长。比如网文作家“会说话的肘子”的两部代表作:《第一序列》和《夜的命名术》。《第一序列》的世界设定是灾变后的世界,势力最强大的财团创造的人工智能“零”起初是为了制定公平公正的社会规则,但后来为了建立绝对理智和令行禁止的秩序,“零”认为自己就是真理、法律和上帝,控制了来不及防范的大多数普通人,任意剥夺人的自由甚至生命。不同物种文明之间的战争最后转换为人与人工智能、后人类的战争。在主人公任小粟的率领下,人类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终于打败了“零”,反人类的人工智能终被人类消灭。这也印证了小说的主题句:“当灾难来临时,希望才是人类面对危险的第一序列武器”,这里的“希望”,应该包括希望成为拥有自由和尊严的人。《夜的命名术》是《第一序列》的续集,小说中的人工智能叫“壹”,是“零”在死之前留下的礼物。按照“零”的说法,自己之所以成为这样是受到环境的影响,所以想让任小粟用人的方式培养“壹”,让它(她)有个快乐童年和好的成长环境,成为一个好的人工智能。任小粟夫妇充当了“壹”的父母,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对待,没有用机器人法则来约束她,而是按照正常的小孩来养,错了就揍一顿,只要改了就好了。“壹”虽然继承了很多人类的毛病,但她后来即使做了世界的典狱长,掌握着25所监狱的生杀大权,有了独立的人格,也坚持自食其力,其公正性被世界公认。人类对“壹”的“教育”是非常成功的。
从“零”到“壹”的转变,不仅仅是数字的升级,更是观念的进步。它启发着人类:假设有一天我们真的要与有自主意识的人工智能相处,首先应该把它平等地当作一个人看待。我们希望它成为一个正直、可信、有责任心的人工智能,而不是一个想方设法骗过人类的人工智能。此时,AI的拼音ai(爱)似乎也成为了一个隐喻。这两部作品展示了后人类时代人们对人工智能的想象和态度:人类不再坚持以人类权威为中心的价值观,而是坚持批判性及创造性思维来面对后人类的挑战;未来的人工智能不是人的替代,而是和人类合作的伙伴,可以帮助人类发现自身的缺陷和人性的弱点;后人类不是为了解放人类,也绝不是反人类、消除人类,而是和人类一起生存,成为另一个主体。这可能也是当代网络文艺留给我们的诸多启发之一。
(作者为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导,中国文联特约研究员,北京文联签约评论家)
【注: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事件理论视阈下的中国网络文艺批评研究”(项目编号:22AA001)的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①[美]凯瑟琳·海勒著,刘宇清译:《我们何以成为后人类:文学、信息科学和控制论中的虚拟身体》,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年,第4页,第8页。
②Haneef A. Fatmi and R.W Young,“A Definition of Intelligence”,Nature 228(1970): 97.
③王晋康、何夕等:《后人类纪》,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20年,第9页。
④[美]约翰·布罗克曼编著,王佳音译:《AI的25种可能》,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58页。
⑤陈楸帆:《后人类时代》,北京:作家出版社,2018年,第338页。
⑥赵汀阳:《人工智能的神话或悲歌》,北京:商务印书馆,2022年,第19-20页。
⑦蓝江:《外主体的诞生——数字时代下主体形态的流变》,《求索》,2021年第3期。
责编/李丹妮 美编/陈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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