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亮坠入蛙鸣的那个夏日拂晓,
都忘记挥手就作了告别。
绿皮火车一呜鸣就过了近四十年,
岁月风化露出的龟甲纹,
预示着一场烈酒的酣战。
告别香山的红叶和凛冽,
我用一张机票把自己投递给白云,
落脚在小蛮腰的彩裙边。
珠江摇晃着绿蚁的波涛,和
柔滑如丝的暖洋洋,
备好了将进酒的氛围。
喧嚣的五羊城郭,
上演一场炽烈的久别重逢。
同学甲用土坛子盛来四十一年的时光,
同学乙用琉璃杯倾注三十八年的酱香,
干锅里炖满五味杂陈的青春过往,
和快四探戈一样的火爆快感,
当然,也有神采飞扬的唾沫星子。
珠江哗啦着互揭糗事的南腔北调,
把同学丙丁的酡颜荡漾于霓虹皱缬。
同桌的你是永恒的话题,
上铺的兄弟是闷骚的狼。
班长大汗淋漓终于拨通了女神的电话,
同学丁为什么没追上某某,
那封情书丢在哪一阵滂沱里?
同学戊是否偷尝了青橄榄?
校园那一对桂花树早已枯死,
恋情却如操场边的枫叶,
风华正茂岁岁红于二月花。
其实,校园后山的风,
是从我笛孔里流出的思念,
吹过你齐肩的秀发,
吹过你的确良衣上淡紫色的蔷薇,
也吹过许多传说。
相遇相逢是玉皇大帝掷出的骰子,
相约相聚是心有灵犀的安排,
离别是相聚长短篇注定的落款,
钤印历来都是最深刻的,
因为会开始一段思念的流浪。
远方真的是很遥远,
诗也许一伸手就能摘到。
都加上微信吧,
聊天记录看得久了,
便会伸出双臂拥抱你。
(文/萧祥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