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皑皑的寒冷执迷于大地,
阳历新年乘着白雪公主的马车,
循着岁月轮回的灵轨,
碾过长长的圳坝和叮当的钟声,
兴致勃勃地来了,
要撕破冬天,置换季节。
古枫的秃笔守着香樟的黛绿,
满嘴土语的花鹊守着空空的戏台。
工尺谱和传人达成了默契,
拽起柴火炊烟的绵长脐带,
在山冲寒冽里迎风高亢。
大爷大妈们身板涂满阳光,
扎堆在戏台前反刍曾经和戏词。
古典剧和样板戏一起出将,
在弹唇的皱褶里火爆演绎。
蛇盘山鹰愁涧唐僧收了白龙马,
刘备冒雪冲寒三往隆中,
杨子荣穿林海跨雪原智取威虎山,
六零年代咱光膀子顶雪修水坝。
快递小哥翻身跨下电驴,
送来了远方沉甸甸的惦念,
又带走了一包包烟火乡味,
还有万般嘱咐和晶莹的记挂。
清素的细风在度树林,
水牛黄牛们在和田垄对话。
厚厚的雪依旧在山壑里冬眠,
红雉不忍心把脚印盖上去。
少年们恣肆地踩上去,
便有隐隐的春雷声和
江河咆哮声。
晚霞依偎着村后的雪山,
把殷红抹在雪白的山墙上,
描摹的乡愁是赋予目光的记忆。
暮夜是给灵魂预留的位子。
劈一块往事燃起灶膛,
舀一瓢时光煮一壶红茶,
切一段烟熏火燎来下酒,
日子有点辛辣但不咳嗽,
还有点甘甜,还有点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