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湖南省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心湘潭大学基地研究员,湘潭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 曾天雄;湘潭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 王媛
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引领下,经济高质量发展已然成为我国经济工作的主旋律。202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认为,必须统筹好培育新动能和更新旧动能的关系,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这一战略思想不仅是对我国经济现状的深刻分析,也是对未来发展的科学规划。
培育新动能和更新旧动能相互促进
在全球经济转型的背景下,新动能与旧动能之间的产业衍生与支撑关系成为推动经济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一方面,旧动能为新动能孕育提供物质基础。传统产业作为旧动能的承载者,在长期发展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技术工艺、产业配套和市场渠道,这些资源经过改造和嫁接,可以为新兴产业的发展提供重要的支持。在机械制造领域,长期沉淀的精密加工能力可以赋能机器人关节的制造,提升其精密度和可靠性;在化工产业,成熟的合成技术可以助力新材料的研发突破,推动高端材料的产业化应用。旧动能以产业母体的身份滋养新苗的成长,为新动能的培育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另一方面,新动能的培育和发展不仅推动了新兴产业的兴起,还通过技术溢出和市场需求引导,为旧动能的更新注入了新的活力。数字技术的嵌入使传统制造业实现了生产流程的智能化管控,显著降低了生产成本,提高了产品质量的稳定性和生产效率。新能源汽车的发展不仅推动了电池技术的创新,还反向拉动了电池回收、充电桩等关联产业的发展,促使传统有色金属加工和电力设备制造产业进行转型升级;太阳能、风能等清洁能源逐步取代传统化石能源,成为能源供应的新生力量,既缓解了环境压力,又催生了大量上下游产业机会,从光伏组件制造到智能电网运维,形成了一条完整的绿色产业链,实现了产业可持续发展。
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必然要求
统筹好培育新动能与更新旧动能,是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必然要求。新质生产力的生成并非孤立存在,它是在原有生产力体系基础上,通过创新要素的注入与传统要素的优化组合而成的全新生产力形态。新动能代表着前沿的科技力量、先进的产业模式以及创新的商业模式等,通过培育新动能为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注入强劲动力,引领产业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方向迈进。然而,旧动能作为长期支撑地区经济发展的基础力量,蕴含着丰富的产业资源、技术经验和市场渠道等要素,若能有效更新旧动能,使其与新动能相互衔接、协同共进,便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要素的整合优势,实现生产力的跃升。生产力的发展是多种要素相互作用的结果,新动能与旧动能的统筹正是遵循了这一生产力发展规律,为新质生产力的培育提供了坚实的理论支撑。
在实践层面,不同地区因资源禀赋、产业基础、发展阶段等差异,面临着不同的生产力发展困境。一些经济发达的地区,科研资源丰富、创新氛围浓厚,具备培育新动能的先天优势,但同时也面临着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迫切需求。通过统筹培育新动能与更新旧动能,可加速传统优势产业向高端化、智能化转型。如上海的汽车产业,在新能源、智能网联等新动能的推动下,实现了从传统燃油汽车制造向智能新能源汽车研发、生产、服务一体化的华丽转变,催生了新质生产力的蓬勃发展。而在一些资源型地区或传统产业占比较大的地区,旧动能的更新改造是其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关键突破口。以山西为例,依托丰富的煤炭资源,通过引入先进的煤炭清洁利用技术、发展煤化工深加工产业等举措更新旧动能,同时积极培育新能源、新材料等新动能,逐步构建起多元化的现代产业体系,推动新质生产力在资源型地区生根发芽。
协同推进培育新动能和更新旧动能
强化顶层设计与政策协同。面对新旧动能转换这一复杂系统工程,政府应立足全局,制定兼顾新旧动能的产业发展规划,结合各地产业基础、资源禀赋,统筹产业布局,差异化布局新兴产业培育与旧动能改造重点。东部沿海地区依托得天独厚的技术、人才汇聚的优势以及雄厚的资金实力,聚焦数字经济、生物医药等前沿创新领域,全力打造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高地;中部地区则充分发挥承东启西的区位优势,进行传统产业智能化升级改造,积极承接东部地区转移的新兴产业,实现产业梯次发展;西部地区可以借助丰富的能源储备、独特的地域文化、相对低廉的劳动力成本等优势,借新能源、特色农业等产业优势打造绿色增长极,培育特色经济增长点。财政政策作为宏观调控的有力杠杆需精准发力,政府应设立新旧动能转换专项资金,对于传统产业积极投身绿色技改项目,依据项目关键节点完成情况、技术创新成效、经济效益贡献等指标,给予梯次补贴;对于新动能领域初创企业,应当给予税收减免优惠。同时,金融政策紧密护航,引导银行打破传统抵押物“枷锁”束缚,创新知识产权质押、科创贷等贴合新动能企业需求的金融产品,为旧动能转型项目定制长期低息贷款,助力企业平稳度过转型阵痛期,以政策协同之力打通要素流通梗阻,让资源顺畅流向最需要的地方。
推动产业集群创新升级。深入分析产业集群的产业基础、资源优势、市场需求等,明确集群的主导产业和发展方向,制定具有前瞻性和可操作性的产业集群发展规划,引导资源向主导产业集聚;着力打造融合型产业集群,以高新区、经开区为核心承载平台,集聚新动能先锋企业与旧动能实力骨干厂商,促进上下游企业紧密协作,形成强大产业协同效应。如在智能装备集群内,既有专注于算法软件研发的机器人企业,赋予机器人“灵动思维”,又有提供硬件制造基础的传统机床制造商,双方联合攻关智能制造系统集成难题,共享技术研发成果带来的红利,共同开拓广阔市场,由此形成创新联动、利益共享机制。同时,配套建设公共技术服务平台,为集群企业提供共性技术研发、检验一站式高效服务,以产业创新联盟促进企业间常态化交流、人才互动交流、技术标准共建共享,提升集群整体“免疫力”与竞争力,让新旧动能于集群生态内相融,形成资源共享、优势互补的良好态势,共创产业新篇。
引导企业自我革新与跨界合作。传统企业必须冲破守旧藩篱,摒弃路径依赖,树立主动求变的战略意识,积极应对市场动态变化和技术快速迭代带来的挑战。加大对数字化技术的投入,建立企业级数字化平台,实现生产、销售、供应链等各个环节的数字化管理,利用大数据分析客户需求和市场趋势,优化生产计划和资源配置;加大研发投入,确保资金能够精准流向具有前瞻性、创新性和高附加值的研发项目,构建完备的科研基础设施,为技术突破和持续性创新能力的提升创造必要条件;与高校、科研机构建立长期合作关系,通过产学研项目、实习基地、科研成果转化等方式,引进具备前沿知识、创新思维的专业人才,为企业注入新鲜血液,激发内部创新活力;设立内部“创客空间”等创新孵化机构,探索“第二曲线”增长路径。例如传统家电企业跨界涉足智能家居研发,满足消费者对智能化生活的追求,或是健康电器制造,顺应绿色健康生活发展潮流;新兴企业应胸怀开放包容之态,携手传统巨头优势互补,维护双方共同利益,共同推动行业的发展和进步,实现“1+1>2”的协同效应最大化。
本文系2021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一般项目“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发展理论研究”(项目编号:21 FDJB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