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全球贸易是全球经济繁荣发展的重要驱动力。在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背景下，全球贸易发展格局也正在经历深刻变化。同时，全球贸易治理面临大国竞争加剧、单边主义、保护主义等困境，弱化了全球贸易治理效能。作为负责任的世界大国，中国始终坚持高水平对外开放，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倡导普惠包容的经济全球化，推动同世界各国共享经济发展成果，持续为完善全球贸易治理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关键词:世界百年大变局 全球贸易治理 大国博弈 泛安全化 真正的多边主义
【中图分类号】F74 【文献标识码】A
全球贸易是全球经济繁荣发展的重要驱动力，多边贸易体制能够为全球经济增长提供保障。2024年11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第十九次峰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宣布中国支持全球发展的八项行动。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为推动全球贸易治理贡献了中国方案。2020年习近平总书记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做出了新的判断，“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使这个大变局加速演进”。在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背景下，全球贸易发展格局也正在经历深刻变化。本文旨在深入分析当前全球贸易发展现状，探讨全球贸易治理所面临的治理困境，结合中国参与全球贸易治理的实际情况，提出完善全球贸易治理的具体路径。
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下的全球贸易新变化
世界百年大变局加速演进背景下，全球贸易呈现出一些新变化。其中，“全球南方”加速崛起，给全球贸易带来新的动能；而以数字技术为代表的科学技术进步给全球贸易发展提供了新的增长引擎。但也需看到，多边主义持续受到冲击，但在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坚持下仍具有韧性；大国竞争时代的经济问题泛安全化，严重影响全球贸易的发展。
全球南方加速崛起
2020年暴发的疫情，对各国之间的贸易联系产生负面影响。各国为防控疫情采取隔离措施，使得国家间经贸合作面临巨大困境，其中受到影响最大的是发展中国家。在此背景下，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对全球贸易格局的影响成为学界关注的重点。2023年以来，“全球南方”概念在国际社会迅速升温，业已发展成为一支独立的、对国际政治经济产生重要影响的不可忽视的力量。对全球南方国家的关注，本质上是对发展中国家的重视。长期以来，发达国家在全球贸易中占据主导地位，其中又以发达国家相互间的贸易为主。[1]随着发达国家经济增长放缓，全球南方国家对全球贸易的贡献率不断提升。2022年，全球南方国家贸易总额创历史新高，超过13.3万亿美元，出口贸易占全球份额上升至42%左右。[2]全球南方国家在新冠疫情后的经济跃升表明，发达国家在全球贸易格局中的地位相对下降，全球贸易的增长将更多地取决于发展中国家。
全球南方国家积极巩固自身在全球政治经济中的地位，分担全球治理责任。全球南方国家面对西方国家对全球南方的分裂和领导力竞争，展现出团结合作趋势，提升了全球南方国家经济合作的制度化水平，如金砖国家升级为大金砖合作。大金砖合作意味着，在大国竞争和地缘政治冲突加剧的背景下，越来越多的全球南方国家希望通过加入金砖机制来重振多边主义，防止世界走向阵营对抗和新冷战。主要由全球南方国家参与的大金砖合作以及其他全球南方国家组成的国际组织，不仅为全球南方国家打破了全球贸易的壁垒，而且使全球南方合作向更高水平发展。
数字贸易蓬勃发展
以大数据革命和人工智能技术为核心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引领发展浪潮，进一步推动了全球化进程，对全球生产生活方式产生了举足轻重的影响。[3]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下的另一个新变化是第四次工业革命加速推进，尤其是数字技术的蓬勃发展，成为全球贸易新亮点。《全球数字贸易发展报告2024》显示，全球数字贸易总额由2021年的6.02万亿美元增长至2023年的7.13万亿美元，年均增速高达8.8%。2021年至2023年，全球数字贸易占全球贸易总体规模的比重由19.6%上升至22.5%，年均增速达6.2%。[4]从全球贸易发展趋势看，数字贸易将成为国际贸易的主体，预计到2030年，全球数字服务贸易占全球贸易的比重将达到75%。[5]由于数字技术发展的不平等，发达国家经济体的数字贸易占比较高，增长也相对稳定，但发展中国家经济体的数字贸易也呈现出较大幅度的提升。
全球数字贸易的发展，对全球数字治理提出了更高的目标。大国之间围绕数字技术和数字贸易的竞争，使数字贸易规则处于碎片化状态。美国等发达国家力争主导全球数字规则，占据数字贸易的主导地位。而以中国为代表的全球南方国家，则试图打破美国的数字霸权，推动全球数字贸易公平化，主张建立全面、规范、合理、开放的数字贸易规则框架体系。全球数字规则的碎片化影响全球数字贸易发展前景，构建数字经济合作平台成为各国数字经济合作的首要需求。由新加坡、智利、新西兰等国2020年签订的《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igital Economy Partnership Agreement，简称DEPA），[6]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独立的数字经济协定。DEPA吸引了中国、美国、韩国、加拿大等国申请加入，在全球数字规则制定和全球数字治理方面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在数字多边合作机制的推动下，全球数字合作将进入新阶段，全球数字贸易也将达到新水平。
多边主义持续受到冲击但仍具韧性
世界百年大变局加速演进的一个重要表现是多边主义持续受到冲击。随着全球化退潮，尤其是单边主义、保护主义和小多边主义的发展，多边贸易体制受到冲击，但多边主义仍具有韧性。
一方面，多边主义机制面临改革。冷战后，多边主义合作机制带来的交易成本下降，[7]有效推动了全球贸易的发展。但随着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群体性崛起，多边主义机制未能很好地回应这些国家的诉求。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尝试推动世界贸易组织改革，并推动构建跨区域新多边机制，如大金砖合作机制等。但以美国为主要代表的西方国家却出于私利阻挠世界贸易组织的改革。美国政府选择性执行世贸组织裁决，阻止对其不利的裁决生效。美国的单边主义行为违反了世贸组织成员的基本义务，给全球贸易治理中的多边贸易体制带来挑战。多边主义在全球南方国家的坚持下，改革而非停滞成为多边主义机制发展的主流。
另一方面，区域多边主义继续发展。多边主义体制虽然受到冲击，但区域多边主义在区域国家的推动下仍在发展。当前，亚太地区已经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重心，成为世界经济最具活力的地方。围绕东盟的“10+1”“10+3”合作机制，推动了东盟与中国、日本、韩国的经济合作；“澜湄合作”等新型次区域合作机制则推动了中国与中南半岛国家的经济合作；上海合作组织已经从区域合作成长为跨区域合作的典范；中国—中亚峰会为中国与中亚五国的经济合作提供新平台；2020年亚太地区15个国家正式签署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在各国陆续生效表明区域多边主义具有广阔的前景；2024年召开的第九次中日韩领导人峰会，不仅尝试推动“中日韩+X”，还决定机制化，为中日韩合作谋划了新的前景。亚太地区的区域多边主义合作表明多边主义仍是全球贸易最基本的支柱。
全球贸易泛安全化趋势
泛安全化指的是针对各类不同领域议题进行安全话语建构，无限拓展国家安全的边界与范畴，将诸多非安全议题纳入安全议程。[8]随着大国战略博弈与地缘政治竞争加剧，大国对于自身国家安全、相对实力地位的焦虑显著上升，倾向于施行具有单边主义与保护主义色彩的贸易政策，并且通过构建泛安全化叙事为上述行为赋予正当性。奉行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的国家更加重视全球贸易中的相对收益，把别国的发展视为对自身的威胁。例如，此前一段时期内，美国一方面将贸易失衡描绘为全球性问题，认为需要通过采取更多的政治举措来解决，并以国家安全为由对中国企业的合法活动进行打压；另一方面则以削减贸易赤字为由向中国施压，指责中国通过窃取美国知识产权来获得经济发展，损害美国国家安全。[9]泛安全化越来越成为美国等西方国家护持自身在全球贸易中优势地位的工具，对全球贸易的有序流动产生负面影响。
泛安全化叙事还导致全球贸易机制的小多边主义化。多边主义有其自身的优点和缺点。一方面，小国通过多边主义合作机制可以有效对冲大国影响力，维护自身利益；另一方面，美西方国家在多边主义合作机制内享有优势，但其收益却并未由于地位优势而获得其所期望的优势。因此，美西方国家积极推动小多边主义合作替代多边主义合作机制。小多边主义合作机制相对于其他合作机制具有规模小、排他性、功能性和灵活性等特点。[10]小多边主义合作机制具有一定的泛安全化特征，以安全为名进行排他性合作。例如，美国在亚太地区构建的一系列小多边机制中，涵盖经济议题的芯片四方联盟印太经济框架和关键矿产伙伴关系等就具有泛安全化特征。[11]
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下的全球贸易治理困境
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下全球贸易发展的新变化与旧趋势给全球贸易治理带来新的挑战。当前，全球贸易治理不仅面临大国竞争加剧对全球贸易的影响，也面临美西方大国推动单边主义、保护主义的治理困境。这些全球贸易治理困境延宕了全球贸易治理方案的落地，给全球贸易蒙上了一层阴影。
大国竞争加剧
在大国竞争驱动下，一些国家更为关注自身在国际贸易中所获得的相对收益，推动贸易议题的政治化与经济相互依赖的武器化，通过行政手段干预企业间贸易活动，寻求获得非对称竞争优势。2017年12月，在任美国政府在《美国国家安全战略》中强调大国竞争的回归，渲染中国和俄罗斯的“修正主义”意图。同时，认为中国是美国国家利益、权力与影响力的挑战者，宣称要抵制中国的不公平贸易与经济行为，进而威胁对中国展开贸易调查并进行贸易战。[12]美国对华战略竞争在拜登政府上台后，注重拉拢盟伴对华进行打压。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阶段，美国对华竞争愈加激烈，大大影响了全球贸易的正常发展。围绕乌克兰危机而进行的美西方对俄罗斯制裁和打压，进一步撕裂了贸易在全球的流动，加剧了大国对抗。
大国竞争在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背景下的加剧，也具有地缘政治影响。地缘政治是国家参与全球贸易治理的重要考量因素。地缘政治由地理位置、自然资源、社会形态与国家疆界等要素组成，体现出国家保护并开拓自身生存空间的观念认知与行为逻辑。[13]在国际贸易领域，大国的政策选择反映出地缘政治竞争逻辑，即重点关注自身国际地位与相对实力优势，倾向于牺牲部分经济利益以实现整体战略竞争目标。[14]面对地缘政治的回归，美国等西方国家寻求将国际市场中的贸易相互依赖关系武器化，构建国家间的非对称权力关系，[15]从而护持自身在全球贸易体系中的非对称竞争优势与霸权地位。美西方国家依托自身在全球产业链中的优势结构位置，操纵国家间非对称相互依赖关系，控制技术资源的分配对象与贸易商品的流动方向，进而影响其他国家的技术进步速度与经济发展空间。在全球产业链中，国家通过对贸易议题相关安全话语的构建，将产品供应商塑造为“外部威胁代理”，为相关经贸政策赋予合法性，以加强对本土企业与国内市场的保护。这些措施和举措不仅导致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碎片化，降低全球经济生产效率，也进一步增加了相关国家陷入安全困境的风险。
单边主义困境
单边主义是指倾向于强调一国利益的特殊性和优先性，要求其海外利益得到优先保障，对其他国家的利益或国际公益采取“合则用，不合则弃”的机会主义态度。[16]在全球贸易治理中，大国的全球贸易治理方案可能影响全球贸易走向，而大国的单边主义行径自然也会对全球贸易治理产生负面影响。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下，奉行单边主义的国家主要是美国。美国为了护持自身霸权地位，违背二战后由其主导建立的国际经贸规则，转向单边主义政策工具，企图利用“小院高墙”来限制竞争对手的科技进步，通过“脱钩断链”来获得非对称经济优势，进一步扰乱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破坏国际贸易的正常运转。具体而言，美国的单边主义贸易政策由以下三部分组成：
其一，关税壁垒。“232条款”与“301条款”已成为美国政府违反世贸组织规则发动贸易战的重要工具。前者授权美国商务部对于威胁美国国家安全的进口产品发起调查，后者授权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调查损害美国国家利益的不公平贸易行为。其二，歧视性补贴。2022年出台的《通胀削减法案》和《芯片与科学法案》，试图通过单边歧视性补贴政策，促使新能源与关键新兴技术领域供应链向美国本土回流，强行干预国际市场分工与全球产业布局。其三，技术遏制。面对数字时代的大国竞争，美国在新兴技术领域推动泛安全化叙事，以维护国家安全的名义，打压遏制竞争对手，阻碍国际技术研发合作与成果共享，破坏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稳定。《出口管理条例》中的实体清单是美国政府频繁使用的制裁工具，被列入实体清单的他国企业无法获得受管辖的美国技术产品。[17]除此之外，美国还单方面阻挠世界贸易组织上诉机构的正常运转，致使国际贸易争端解决机制无法有效运行。[18]
美国以“脱钩断链”和“小院高墙”为代表的霸权行径进一步把全球贸易治理拖入单边主义困境。一方面，单边主义将反噬美国自身经济发展活力。迫于政府“竞赢”中国的压力，很多美国企业不得不降低对于中国市场的依赖，满足政府的国家安全需求。同时，推动近岸外包、友岸外包措施，也未能顺利实现预期目标。另一方面，单边主义导致以世贸组织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失效。例如，特朗普政府第一任期放弃自由贸易理念，转向公平贸易叙事，以减少贸易逆差之名发动贸易战，使用关税大棒逼迫贸易伙伴让步，在全球贸易治理中推行美国国家利益至上，严重破坏世贸组织规则。随着新一届政府上台，其贸易单边主义很可能会卷土重来，冲击全球贸易治理，加剧全球贸易治理的单边主义困境。
保护主义困境
相对于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在全球贸易中更为普遍。贸易保护主义旨在通过一系列政策和措施，限制外国商品的进口数量或提高进口成本，从而保护本国产业和市场免受外国商品的冲击。其目的在于促进本国经济的发展，增强本国商品的国际竞争力，以及维护国家经济安全和独立自主。[19]在以世界贸易组织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中，过去推动贸易自由化的国家是美西方发达国家。而随着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在多边贸易体制内的群体性崛起，尤其是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下全球南方国家的崛起，美西方国家不再坚持自由多边贸易体制，转而奉行贸易保护主义。美西方贸易保护主义在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下主要表现为：提高关税、设置非关税壁垒和“去风险化”。
一是提高关税。关税已经成为美西方国家保护本国产业，打压竞争对手的“武器”。美西方国家通过奉行歧视性政策，单方面提升关税或限制本国商品出口，虽然能够在短期内对竞争对手造成负面影响，并保护本国产业以及就业，但从长远来看不仅会对本国经济产生负面影响，也会对全球贸易产生消极影响。单方面施加关税的行为不仅会受到反制，而且也可能导致国内通胀。美国特朗普政府第一任期对中国输美商品施加关税，拜登政府继承了这一政策。2024年美国竞选过程中，再次参加总统竞选的特朗普威胁对中国再次加征关税。欧盟在结束对中国电动汽车反补贴调查后，宣布对从中国进口的纯电动汽车征收为期五年高达35%的关税。[20]
二是设置非关税壁垒。非关税贸易壁垒是除关税外的进口限制措施。当前在国际贸易中，常见的非关税壁垒包括技术壁垒、绿色壁垒、反倾销等。美西方国家热衷于构筑“小院高墙”打造技术壁垒，通过限制技术转移，打击竞争对手。例如美国在亚太地区构建“芯片四方联盟”，并干扰荷兰阿斯麦（ASML）公司同中国的正常商业合作，试图遏制中国芯片产业的发展。在全球环境治理背景下，大国的环保意识增强，绿色贸易壁垒逐渐成为国际贸易中的新趋势。例如，欧盟以防止“碳泄漏”为名建立碳边界调整机制（CBAM）之时，美国也在推动制定美国版碳边境调节机制。[21]同时，美西方国家还针对中国的优势产业与竞争产业展开反倾销调查。设置非关税壁垒的目的是保护本国企业和就业，但会阻碍全球贸易的发展，提升全球贸易的交易成本，影响全球贸易的发展。
三是“去风险化”。2023年3月30日，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在布鲁塞尔发表对华政策演讲时提出了“去风险”的概念。冯德莱恩称，欧洲与中国脱钩是不可能的，与中国脱钩也不符合欧洲的利益。欧洲不应该用“脱钩”来切断与中国的经济联系，而应当通过“去风险”（de-risking）来维持和中国的关系。随后，美国为了实现同欧盟的协调也接受了这一概念。欧盟推动对华经济“去风险”为推动具有保护主义倾向的经贸政策赋予了合法性。欧盟认为自身经济面临供应链安全风险、基础设施安全风险、技术安全与泄漏风险、经济依赖武器化与经济胁迫的风险。[22]在此基础上，欧盟委员会通过经济领域的泛安全化叙事将国家间经济交往与贸易活动塑造为安全威胁来源。[23]在欧盟“去风险化”与“经济安全”等泛安全化叙事推动下，全球贸易治理陷入保护主义困境。
整体来看，贸易保护主义困境有以下三点成因：一是相对经济收益至上，美西方国家提升关税和设置非关税壁垒是为了将自身在全球贸易体系中的相对收益最大化；二是转嫁国内经济问题，美西方国家将本国产业竞争力下降归因为所谓中国“产能过剩”所带来的不公平竞争，进而向外转嫁国内经济问题；三是地缘政治竞争与权力博弈加剧，美西方国家的贸易政策工具呈现出泛安全化与权力逻辑的导向。有鉴于此，贸易保护主义困境导致国家间贸易关系向零和博弈转变，高筑贸易壁垒将拖累全球经济发展。
为完善全球贸易治理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下，全球贸易治理面临新的挑战。中国既不认同以竞争定义中美关系，也坚决反对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在全球贸易领域与美西方搞单边主义、保护主义形成鲜明对比。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开放是当代中国的鲜明标识”。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也作为负责任的世界大国，中国始终坚持高水平对外开放，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倡导普惠包容的经济全球化，共享经济发展成果。
促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弥合全球发展鸿沟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完善高水平对外开放体制机制，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为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指明前进方向。在全球贸易治理中，中国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积极推动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降低关税和非关税壁垒，优化外商投资环境与市场营商环境。中国逐步缩减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全面取消制造业领域外资准入限制，持续推进电信、医疗等领域扩大开放，吸引外商来华投资，向全球投资者提供开放便利的投资环境，鼓励中外企业开展合作，共同推进经济全球化。值得关注的是，在经贸议题泛安全化背景下，美欧国家近年来均加强外商投资审查，重点关注中国的对外投资活动，并且在新兴技术与新能源领域对华施加诸多限制。上述举措反映出美欧在经贸政策制定中的地缘政治竞争逻辑。区别于美欧的单边主义与保护主义政策，中国积极提升外商投资自由化水平，为全球经济增长提供新动力。
中国在推动高水平对外开放的同时，也持续优化开放布局，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提升贸易投资合作质量和水平。在国内层面，从2013年9月设立上海自贸试验区以来，中国逐步加快对外开放步伐，至今共设立22个自贸试验区。每个自贸试验区均持续探索制度创新举措，通过提升投资便利化吸引外商投资，扩大重点领域的进出口贸易，以高水平开放促进经贸领域的高质量发展。在国际层面，中国已与29个国家和地区签署22个自贸协定，与贸易伙伴国一道开拓具有规模优势的市场发展空间，进一步深化新兴领域的国际合作。此外，中国全面高质量推动实施《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并且积极申请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与《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中国在全球贸易治理中致力于促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加强与其他国家的贸易投资合作，持续优化自身对外开放格局，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积极参与多边贸易协定，为弥合全球经贸发展鸿沟，构建更加公正合理的全球贸易规则与世界经济秩序作出了重大贡献。
坚持真正的多边主义，完善全球贸易治理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倡导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旗帜鲜明反对一切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毫不动摇反对任何单边主义、保护主义、霸凌行径。”在全球贸易治理中，坚持真正的多边主义是完善全球贸易治理的关键所在。中国长期坚持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
首先，坚持真正的多边主义有助于维护多边贸易体制，推动全球贸易治理体系向更加公平、公正、合理、有效的方向发展。多边贸易体制是贸易自由化和经济全球化的根基，为国际经济贸易活动提供了必要规则保障。中国维护既有多边贸易体制，支持世界贸易组织作为全球贸易治理的支柱，积极参与世贸组织改革，提高其权威性和有效性。中国坚决反对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致力于推动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制恢复正常运转，保护各国在全球贸易治理中的合法权益。
其次，真正的多边主义强调合作共赢，激励各国在全球贸易治理中深化合作，共同应对贸易保护主义、贸易治理赤字等问题。国际多边合作可以推动全球贸易的稳定增长，实现共同繁荣。中国致力于推动全球贸易合作，通过搭建共建“一带一路”、中国国际投资贸易洽谈会、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等多边贸易合作平台，深化国际经贸往来与交流合作，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的稳定发展，提供全球共享的国际公共产品。
最后，坚持真正的多边主义有助于在国际体系中广泛凝聚共识，遵循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促进各国权利平等、机会平等、规则平等，确保全球贸易治理体系适应发展变化的世界政治经济格局，满足应对全球性挑战的迫切需求。中国在全球贸易治理中积极为发展中国家争取更多话语权，提出全球贸易治理的新理念。中国在全球发展倡议中强调坚持发展优先，推动多边发展合作进程协同增效，该倡议与“美国优先”原则形成鲜明对比，彰显新兴大国的责任担当。概言之，中国在全球贸易治理中坚持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积极参与国际经贸合作，弥合全球贸易治理赤字，为完善全球贸易治理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推动普惠包容的经济全球化，共享经济发展成果
在大国战略博弈与地缘政治竞争加剧背景下，全球贸易治理中的单边霸权行径、贸易保护主义与发展不平衡问题凸显。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积极与全球南方国家共享经济发展成果，为全球经济可持续发展提供强大动力。在全球贸易治理中，中国坚决反对逆全球化、单边主义与保护主义贸易政策，致力于推动普惠包容的经济全球化。普惠的经济全球化要求广大发展中国家均能平等参与全球经济活动，共享经济增长红利，共同繁荣发展。换言之，普惠的经济全球化将国际经贸往来视为正和博弈，国际经贸合作可以增加每个国家的经济收益，进而实现互利共赢局面。相较之下，以地缘政治竞争为导向的贸易政策将国际经贸往来描绘为零和博弈，霸权国因单方面追求相对收益而为国际分工体系设置障碍，采取“脱钩断链”等胁迫性政策工具来护持自身优势国际地位。与此相对照，包容的经济全球化尊重各国经济发展模式的多样性，支持各国选择与自身国情相符的发展道路。包容的经济全球化要求国际经贸合作建立在平等互利基础之上，并且为发展中国家提供必要帮助，推动全球经济共同发展。
在国际经贸领域，中国展现负责任大国形象，向最不发达国家单边开放规模庞大的国内市场，共享自身经济发展成果。从2015年开始，中国对来自最不发达国家的部分商品实施零关税待遇，并且逐步扩大对最不发达国家的单边开放。国务院关税税则委员会于2024年9月11日发布公告称，自2024年12月1日起，对原产于同中国建交的最不发达国家100%税目产品适用税率为零的特惠税率。[24]零关税待遇有利于扩大最不发达国家的对华出口规模，进而帮助其获得更多外汇收入，减少国内贫困，增进民生福祉。值得关注的是，大国在经贸领域的竞争博弈也对最不发达国家形成外溢影响。为了帮助与华建交的43个最不发达国家，中国成为全球首个给予上述国家零关税待遇的发展中大国。与此同时，中国也积极向其他发展中国家提供贸易援助，通过基础设施建设、贸易融资与人才培训等方式，帮助广大发展中国家提升贸易能力与产业竞争力，提高发展中国家在全球贸易体系中的参与度和话语权，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方向发展。
结语
在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背景下，全球贸易出现新变化与新趋势。全球南方国家经济崛起，推动全球贸易格局进一步调整；以数字技术为核心的科学技术发展对全球贸易的贡献率不断增长；多边主义虽然受到单边主义、保护主义和小多边主义的冲击，但仍在全球贸易中发挥着主导作用，区域多边主义有效补充全球多边主义合作的不足；泛安全化则对全球贸易的正常流动产生负面影响。同时，大国战略博弈与地缘政治竞争延伸至经贸领域，大国竞争加剧、单边主义、保护主义等全球贸易治理等困境延宕全球贸易治理举措的落地，给全球贸易蒙上了一层阴影。
在此情况下，中国坚持在全球贸易治理中发挥积极作用，维护全球自由贸易体系，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具体而言，在全球贸易治理中，中国始终坚持真正的多边主义，维护以世贸组织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确保全球贸易规则更加公平、公正、合理、有效。此外，中国积极促进高水平对外开放，通过增设自贸试验区、签署自贸协定与加入区域贸易协定等方式，扩大国内市场的制度型开放，弥合全球经贸发展鸿沟。作为发展中大国，中国将国际经贸合作视为正和博弈，为最不发达国家提供零关税待遇，与广大发展中国家共享经济发展成果，推动普惠包容的经济全球化。
【本文作者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政治学部部长、国际关系学院/国家安全与治理研究院院长、惠园特聘教授；本文系北京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重大课题“数字环境下的意识形态风险及其防范策略研究”（项目编号：22LLZZAD025），以及中宣部“四个一批”暨文化名家人才资助项目“全球治理与国家治理若干重大问题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注释略
责编：李 懿／美编：石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