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居,有些话,我只对你说。
——题记
高铁梦圆
杭温高铁
今年过年我又回到仙居了,是乘坐北京至福州的G171次列车直达仙居的。
在车上邂逅同在北京、平素要好、久未谋面的仙居小伙伴,我俩竟然是同一车厢同一排,而事先并无约定。小伙伴把这一“奇遇”发到仙居在京青年人才联谊会微信群里,便有伙伴感慨“人生无处不相逢”,打趣“千年修得同车厢”,还有伙伴揶揄“写一篇《高铁回家路》”吧。
其实,去年8月份的时候我到过杭州,当时也曾想过回仙居,但高铁正处在临通未通状态,便有在北京的同乡劝我:不是说好等高铁通的时候再一起回去的吗?可见等仙居通高铁成了我们这些在外仙居人的一个“心结”“心病”。这一天,我们等了很多年。
“十一”的时候,我兴冲冲登上乘高铁回家的路。当时仙居高铁才开通不久,从北京至仙居还没有直达的。我先乘坐从北京至杭州西的G37次列车,然后换乘从杭州西至温州北的G3623次列车。
当列车驶出杭州西站,我深信自己终于可以通过高铁回家时,心情是别样的。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景致、风物,生怕错过点什么。其实这沿途的景致、风物,自己即便没有了然于胸,也大致清楚。那些高低错落的房子,那些途经的城市、村镇、田园、山峦、车站,与仙居并无太大不同。我知道这是我的浙江,每一个户牖之下,应该都生活着许许多多有七情六欲、像自己熟悉的人一样的人。
车厢里有高声谈论的,有戴着耳机、眼罩的,有孩子在嬉戏。
因为是傍晚的车次,开始时是斜阳,后来是晚霞,一路陪伴着我们。不断幻化的光影,与车内橘黄色的灯光相互辉映,一时竟分不清是在车里,还是在某个城市酒店餐厅的落地窗前。沿途隧道、涵洞不少,便觉得仿佛是在时空里穿行,又像是乘着漂浮的太空船。
是列车的轰隆声,不时把自己拉回现实。
随着太阳慢慢西沉,晚霞消退,暮色渐起,四周的山峦逐渐模糊,心情却越来越明朗,因为知道离生养自己的地方越来越近。
从未这么惊喜地坐高铁。已忘了自己第一次坐高铁是什么时候,相信当时肯定有过惊喜,但这一次的惊喜不同。这是开往家乡的高铁。
车到横店站时,我下车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算是又一次到横店,也为了平复一下心情。横店这边应该是刚下过雨,天气微凉。
列车再次启动的时候,播报前方到站:仙居站。用中英文播报。
似乎还由不得我发太多的感想,仙居到了。后来我在北京跟仙居同乡说起这种感觉时,他们说这也是一种很好的感觉。
当然这次从北京直达仙居,感觉更是异样。
能乘坐高铁直达仙居,曾经似乎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当年几十个小时甚至几天的路程,如今缩短为几个小时,其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快捷。再也没有了曾经的那种披星戴月、舟车劳顿、提心吊胆。一个曾经相对偏僻、交通不便的小县,与全国各地的城市、与天南海北、与这个世界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时空收缩了,世界变小了,山海不再是阻隔,仙居也仿佛成了这个世界的一个重要节点。
离开北京是在清早,正值寒潮之下的大风降温,自己穿上了最厚的羽绒服。待到仙居,天气晴好,气温宜人,于是第一时间脱掉了厚厚的外套,肆意地享受和煦的阳光。青山依旧满目,车喧一如既往。
千年禅寺
正觉寺
就在这次过年前不久,当时的仙居县委书记与我等在北京会面,谈仙居的未来发展。在谈到仙居的文化问题时,县委书记说曾有人跟他说过“仙居什么都好,就是没文化”。其认为仙居其实是有文化的,欠缺的是对文化的挖掘和宣传,并介绍了县里对打造仙居文化的一些考虑,包括下汤遗址的挖掘和宣传、西罨寺的恢复重建等。
确实,与许多名乡大邑相比,仙居既不是著名历史事件的发生地,没有重大文化遗存,也缺少震古烁今的文化人物。长期以来仙居属于山乡,交通不便,处在文化圈层的边缘。但仙居还是有文化的,既有文化遗存如下汤遗址、摩崖石刻、桐江书院、高迁古村、无骨花灯,也有历史文化人物像项斯、柯九思、吴时来等。说仙居“没文化”应该是戏谑之言,另外也可能是仙居的山水名声过于响亮,压过了文化。
事有凑巧,到仙居的第一个晚上,我与从加拿大回仙居过年的旧时同学会面时,结识了南峰街道管山社区的一位陈姓老人。当聊到仙居的寺庙事时,其表示他们正在做一件事:恢复重建已有一千多年历史的正觉寺。此事立马激起了我的兴致,当即与其约定前去看看。
大年初一的中午,鞭炮的硝烟还没散尽,在陈姓老人的带领下,我和加拿大的同学夫妇以及从杭州赶来看望自己的朋友去往正觉寺。
史料记载,正觉寺位于仙居县城东南四公里的仙居老八景“石龙霖雨”景区,始建于宋开宝八年(公元975年),原名珠头岩院,宋治平三年赐改为正觉院。正觉寺曾是台州名刹。《嘉定赤城志》记载,正觉寺鼎盛时有僧人三百。寺庙传承禅宗临济法脉,历史源远流长,有迹可循的祖师有四十多位。清同治年间,第四十世方进禅师座下,曾有两位来自日本的僧人驻正觉寺苦修并圆寂于此,安葬在大雄宝殿正对面的山坡上。正觉寺自建立以来的一千余年里,历经兴废。
去正觉寺的道路蜿蜒曲折,有一段是羊肠小道。寺里的僧人接待了我们,给我们介绍正觉寺的历史,领着我们去看了正殿和那爿立着“自来米”“自来油”标牌的石头,以及尚存的正觉寺祖师灵塔。目前的正觉寺只有一座已稍显陈旧的正殿和几间配房,正殿门前是一片菜地、几棵古松、一汪碧水。
陈姓老人介绍了恢复重建正觉寺的一些考虑,表示已经与灵隐寺方丈光泉大师傅取得了联系,光泉大师傅表示支持。
寺庙承载着信仰,也体现着中国人的精神、思想、心性、哲学、文学、艺术、审美甚至于生活习俗,是中国悠久历史文化的象征,也是山水灵性的体现。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历史的风吹雨打中,寺庙、楼台圮毁而又恢复重建的事例很多。恢复重建寺庙,既是善举,也是对历史的追寻、文化的提升,是对一方山水的打造。
出正觉寺,我们一行又沿着山间小道去了石龙霖雨,之后又赶去朱溪方岩,体验“天空之城”。过程不表,只说在“天空之城”地标处,我们看着太阳西沉,近看方岩四周的山川形胜,远眺暮色中的括苍山和神仙居,山河尽收眼底。据称,方岩背上原也有一古寺,寺中僧人多达五百,香烟袅袅,钟声缭绕,不尽繁华。据《康熙仙居县志》记载,“方岩在县东南四十五里朱溪上王境……旁有五大台,俗称南五台,为宋僧雪岩钦禅师开法处”。如此说来,方岩与正觉寺相互映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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