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心理健康教育是学校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内容，关系到个体健康成长和社会稳定发展。新一代人工智能作为社会变革的重要力量，给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发展带来了机遇，但也面临着一些挑战。应从构建风险预警机制、整合教育资源、培养复合型创新型人才、构建心理健康教育综合管理体系等方面入手，促进人工智能更好地赋能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
【关键词】人工智能 青少年 心理健康教育
【中图分类号】G441 【文献标识码】A
心理健康教育是学校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内容。加强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是个体健康成长、社会稳定发展的基石，为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和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提供重要保障。新一代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对青少年的社会适应、心理韧性等素养提出了更高要求。人工智能技术正逐步渗透到心理健康教育领域，语音识别、自然语言处理等技术的应用能够有效提升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的质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高度重视人工智能对教育的深刻影响，积极推动人工智能和教育深度融合，促进教育变革创新，充分发挥人工智能优势，加快发展伴随每个人一生的教育、平等面向每个人的教育、适合每个人的教育、更加开放灵活的教育。”这一重要论述为人工智能赋能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创新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模式指明了方向、提供了基本遵循。
人工智能赋能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的探索实践
牢牢掌握青少年思想政治工作的主导权，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根本任务，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和关心广大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和成长发展。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重视心理健康和精神卫生。”人工智能融入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成为新趋势。应将机器学习和深度学习算法、自然语言处理、计算机视觉、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等技术运用到普及心理健康知识、心理健康监测预警、心理辅导与咨询、危机干预处理等应用场景中，为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发展作出有益探索。
心理育人作为“十大”育人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应用人工智能技术，不仅能筛选、整理适合不同年龄阶段、不同经历背景的青少年的学习资料，分析个体的心理特点、学习进度和知识掌握程度，对个性化需求提供定制学习计划；而且能智能辅助教学，将传统的心理健康教育内容制作成动画、漫画或虚拟现实场景等，以增加课堂趣味和吸引力。利用人工智能对教育教学各环节的拆分、重组、优化，实现心理健康教育的精准化、规范化，打破传统的碎片化教育模式。
社会支持对心理健康教育产生重要影响。中国麻醉药品协会精神卫生分会等机构发布的《2023年度中国精神心理健康》蓝皮书显示，我国心理健康问题呈低龄化发展趋势，高中生抑郁检出率为40%，初中生抑郁检出率为30%，小学生抑郁检出率为10%。我国有近30%的青少年表现出不同水平的抑郁症状，其中仅有不到10%的个体得到系统干预。整体而言，青少年心理健康风险仍表现出较强的社会隐匿性。人工智能能够进行多源数据整合和全方位数据采集，持续跟踪青少年的心理状态变化，建立心理评估与预警系统，及时发现和识别潜在的心理问题和风险因素，按级别进行预警，及时提醒家人、学校、社区等多方力量给予关爱和帮助。从更广泛的社会角度来看，人工智能赋能心理健康服务会改变人们对心理健康的认知和态度。运用人工智能技术，能够实现心理技能的虚拟训练，将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相结合，通过感知和交互方式给青少年带来丰富多样的体验。
用好人工智能技术，守好网络安全阵地。《青少年互联网使用情况调查报告（2024）》显示，青少年对人工智能的认知度非常高，45.1%使用过人工智能产品。视频类平台超越传统媒体成为青少年获取新闻资讯的主要渠道。青少年正处于身心发展的关键期，辨别是非能力和自我控制能力不够强，容易受到网络舆论影响，迫切需要科学理论、正确思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导。一些资讯平台和视频网站利用智能算法，根据用户浏览历史推送个性化心理健康知识，满足用户不断增长的知识需求，促进心理健康知识传播。社交媒体通过人工智能识别并抵制虚假信息，推广心理健康公益活动和正能量故事，网络“大V”借助智能创作工具发布优质内容，有助于消除大众对心理疾病的误解和歧视。互联网已经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的前沿阵地，要营造健康文明、积极向上的网络环境，护航青少年健康上网。在此过程中，要引导青少年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帮助他们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
搭建适合青少年的数字化平台，增强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的便捷性和高效性。国家中小学智慧教育平台专设心理健康教育板块，依据青少年的身心发展规律和心理健康素养水平，整合全国心理健康教育资源，汇聚理论学习与实践经验，一体化推进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工作。一些高校将先进的人工智能技术与心理学专业知识相结合，比如华东师范大学的“AI倾诉师EmoGPT”“心理树洞”等，为青少年提供个性化支持和心理健康陪伴服务，传递积极向上的价值观。这些平台有助于提升青少年心理健康素养，推动心理健康教育高质量发展。
人工智能赋能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的机遇
人工智能促使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高效化。新一代人工智能呈现出深度学习、跨界融合、人机协同、群智开放和自主智能等特点，具有强大的数据收集、交互分析能力，且不断迭代升级。其能够弥补以往数据计算能力不足的弊端，对青少年心理监测中大样本数据进行横向和纵向分析，从而不断完善心理健康教育方式。“生成式人工智能+”心理健康教育实现了心理健康教育从网络化向数字化转型升级。心理健康教育数据除了来自个人数据收集，还有理论基础数据以及实践活动过程产生的经验数据。
人工智能能够减少心理健康教育成本。传统的心理健康教育服务，比如偏远地区送教、决策支持、课程设置和优化等，在人工智能的辅助下，能够减少心理健康教育工作者的人力成本。人工智能对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的辅助分析、整合、优化能够有效提高资源利用效率。
人工智能推动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精准化。心理问题是学生风险研判的因素之一，借助具有监测、评价、反馈、预警等功能的多模态数据模型，充分采集、处理和分析数据，能够及时发现和识别青少年心理风险并作出处理。通过对数据的智能优化，清晰把握心理健康问题及其实践动态，教师可以更有针对性地开展会话、家访等工作，深入了解青少年的内心世界和实际需求，及时发现潜在的心理问题和风险隐患，为青少年提供更加精准、贴心的心理支持和引导。
青少年心理健康是一项具有长期性、复杂性、专业性特点的系统工程，包括青少年发展的自我认识、情绪管理、人际关系、心理适应、心理健康问题预防与干预等，关系到家庭、学校、医院、社会等多个主体的分工与协作，涉及到教育教学、家庭教育、网络媒体引导、医疗资源配置等多个方面。2023年，教育部等十七部门联合印发《全面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学生心理健康工作专项行动计划（2023—2025年）》，指出“健全多部门联动和学校、家庭、社会协同育人机制，聚焦影响学生心理健康的核心要素、关键领域和重点环节，补短板、强弱项，系统强化学生心理健康工作”。2024年，教育部等十七部门联合印发《家校社协同育人“教联体”工作方案》，指出“要推动各地全面建立家校社协同育人‘教联体’，确保政府统筹、部门协作、学校主导、家庭尽责、社会参与的协同育人工作机制更加完善，促进学生全面发展健康成长的良好氛围更加浓厚”。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有助于强化不同主体对心理健康教育目标定位的精准化，即在一定阶段和条件下心理健教育主题开展有目的和指向的活动所达到的目标和要求。神经网络作为人工智能的核心技术之一，能够对不确定、非线性问题进行破解，进一步优化决策并提供技术支持。在目标定位精准化的基础上，与知识图谱相结合更有利于实现教育的个性化发展。
当前人工智能赋能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面临的挑战
一是技术应用接纳度、安全度、适配度不够。对人工智能的接受、学习及利用还处在大众适应性转向的阶段，一旦遇到心理危机事件，往往先是逐级向上汇报再展开决策和部署，打破当前单向维度对人工智能的深度应用仍需要进一步探索。数据收集过程中存在样本偏差、数据缺失或错误记录等情况。同时，隐私安全风险较高，一旦发生信息泄露，可能导致青少年个人信息被滥用、心理二次伤害等。人工智能在处理青少年复杂的心理状况时存在一定的技术局限，不同背景的青少年心理表现与应对存在差异，降低了适用性与有效性。
二是相关法律法规有待健全。《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国务院关于实施健康中国行动的意见》等文件主要对宏观层面进行引导，在实际操作层面还需进一步深化细化。青少年在面对纷繁复杂的信息源和不断增多的智能终端时，容易陷入“应接不暇”或“决策困境”的境地。
三是人际关系较为薄弱。人工智能将人际交流模式从“人—人”向“人—机—人”转变，从程序上增加了人工智能的转换、反馈等环节，从传播上增加了传导的介质和成本，在获取信息、寻求帮助等方面带来便利，但也减少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频次，可能会造成疏离、隔离等问题。心理健康素养螺旋模型认为，心理健康的知识、态度与行为倾向三个部分相互转化、螺旋变化，受到同伴、家庭、学校、网络等因素的共同影响，陪聊机器人等可能会减少青少年在现实生活中的人际互动。
四是心理健康领域人工智能人才短缺。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不断进步以及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的需求日益增长，“人工智能+心理学”复合型人才供不应求。当前，“心理学+人工智能”的跨学科培养模式进展较为缓慢，尚无法满足实际需求。一些学校在人工智能和心理健康领域的课程设置和教学内容上存在不足，未能充分结合实际应用需求。例如，心理学专业课程缺乏对人工智能技术的系统介绍，而计算机科学专业课程对心理健康应用的涉及较少。人工智能行业人才主要集中在一线城市，区域、城乡之间存在较大差距，专业化和职业化水平亟待提升。
人工智能有效赋能心理健康教育的对策与建议
一是加大人工智能与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的融合力度。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给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工作创造了新机遇，应做好心理健康教育的数据采集、数据保密等工作，积极探索人工智能赋能心理健康的创新技术运用。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能够减少复杂数据统计的人力成本，更多关注青少年发展需求，根据青少年不同年龄、不同心理特点，充分挖掘和利用心理健康教育资源，确保教育内容的科学性和有效性。心理健康教育工作作为实践性工作，应始终聚焦“育人”初心。开发能够满足多样化需求的人工智能心理健康教育产品和服务，推进心理育人高质量发展。同时，建立心理健康风险预警机制，将现有的危机预警机制升级为“警情收集—警兆识别—风险评估—预警决策—风险处理—信息反馈”机制，建立防范化解风险的有效机制，将心理预警系统纳入到社会稳定安全防控体系中，确保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的全面性和有效性。
二是建立健全教育领域人工智能应用的法律法规。强化监管意识，对算法技术及相关大数据平台进行规范管理，切实保护青少年的个人隐私。建立健全保障人工智能健康发展的法律法规、制度体系、伦理道德，促进人工智能健康发展和规范化应用，为青少年健康成长保驾护航。
三是以素养提升为基础完善心理健康教育综合管理体系。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是青少年能够适应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需要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抓手。将素养提升作为“人工智能+心理健康教育”的基础，促进人工智能赋能心理健康教育系统性、渐进式、规范化发展。提升青少年数字素养与技能，包括数据基本理念、技术使用、伦理与安全等，帮助青少年科学构建和管理自己的数字身份。加快推动“教联体”建设，培养青少年良好的人际交往能力，开展小组合作、劳动教育、志愿服务、社会实践、生涯规划等活动，减少青少年对人工智能的过度依赖。人工智能给青少年心理健康带来全方位影响，要重视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教育与引导疏导工作，培养学生积极乐观、健康向上的心理品质。建立科学的心理健康教育综合管理体系，为青少年健康成长营造良好的心理健康环境。
四是加强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人才队伍建设。一方面，要加大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领域对人工智能人才的引进力度，吸引具有人工智能学科背景的心理健康教育工作者加入，推进人工智能与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有效融合。另一方面，要引导心理健康教育工作者转变观念，摒弃传统思维模式，培养数据思维，主动适应新技术环境。通过加强教育培训等方式，使心理健康教育工作者熟练使用人工智能平台和设备，高效查找教学资料，灵活运用视频、音频等多种形式丰富课堂教学内容，提高课堂吸引力，借助现代信息技术手段提升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工作实效。
（作者为西南大学教师教育学院博士研究生）
【注：本文系重庆市教育教学改革研究项目“课堂教学质量提升策略研究”（项目编号：212024）阶段性成果）
【参考文献】
①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网络强国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年。
②《中共中央 国务院印发〈关于新时代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中国政府网，2021年7月12日。
③中国麻醉药品协会精神卫生分会：《2023年度中国精神心理健康》蓝皮书，2023年10月。
④北京市委网信办、团市委指导腾讯企鹅有调：《青少年互联网使用情况调查报告（2024）》，2024年5月。
⑤《教育部等十七部门关于印发〈全面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学生心理健康工作专项行动计划（2023—2025年）〉的通知》，中国政府网，2023年4月20日。
⑥《教育部等十七部门联合印发〈家校社协同育人“教联体”工作方案〉》，教育部官网，2024年11月1日。
⑦邱泽奇：《机器智能与社交关系重构》，《人民论坛·学术前沿》，2024年第19期。
⑧陈珅、李永鑫：《心理健康素养螺旋模型的提出与初步验证》，《心理研究》，2024年第2期。
⑨北京师范大学课题组：《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2016年9月。
⑩《社会心理服务体系建设实践指导》，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21年。
责编/银冰瑶 美编/杨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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