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文化原创力是文化生存发展的基本动力，是衡量一个国家文化实力和创新能力的重要指标。新时代新征程，学习实践习近平文化思想，更好担负起新时代的文化使命，要深刻把握和更好推进“第二个结合”，理解文化原创力的科学内涵，实现传统与现代的有机衔接，探索提高文化原创力的有效路径。
关键词:“第二个结合”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文化原创力
【中图分类号】G02 【文献标识码】A
文化原创力是文化生存发展的基本动力，是衡量一个国家文化实力和创新能力的重要指标。2025年春节前夕，习近平总书记赴辽宁考察时强调，要努力提高文化原创力、推出更多精品力作，深入实施文化惠民工程，通过以文化人更好聚人心、暖民心、强信心，充分激发广大干部群众改革创新、振兴发展的激情和斗志。宇树机器人扭着“赛博秧歌”登上乙巳年央视春晚舞台，“China Travel”邂逅首个“非遗版”中国春节，《哪吒之魔童闹海》叫好又叫座，文化原创力实践的“一池春水”掀起层层浪花。新时代新征程，学习实践习近平文化思想，更好担负起新时代的文化使命，要深刻把握和更好推进“第二个结合”，理解文化原创力的科学内涵，实现传统与现代的有机衔接，探索提高文化原创力的有效路径，进而推出更多精品力作，让人民精神文化生活更加丰富多彩，从而激发党员干部群众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的斗志和干劲。
文化原创力的科学内涵
原创力犹如文化的源头活水，不断为文化长河注入生机与活力。文化原创力，从本质上讲，是一种对生活的敏锐感知能力、对现实的深刻理解能力和独特的表达能力，其核心在于能够孕育并产出具有新颖性、独特性及深刻内涵的文化内容与形式。
从能力的视角看，文化原创力指的是在特定个体或团体身上形成一种原始性、原发性的想象能力和创造能力。这种能力不仅体现在对现实生活的全面感知和深刻理解上，而且在于通过创新创造等实践活动，形成具有新颖性、独创性和辨识性的文化艺术作品或工业技术产品。正因如此，对文化主体来说，需要具备文学创作、艺术设计、音乐创作等技能，不断尝试新的创作手法、表现形式和题材内容，并广泛涉猎各种文化领域，了解不同文化的特性特征，理解不同文化的精神实质，以便在创作中融会贯通，形成独特的文化风格与魅力。这既是文化原创力的基础，也是文化独立的标识。增强文化自觉、追求文化独立，是近现代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的不懈追求。20世纪末，费孝通先生提出重视“文化自觉”，要对自己的文化有“自知之明”。这种“文化自觉”的目的，是加强中华文化转型自主能力。事实上，文化原创力正是文化转型自主能力的体现，通过自己的创新创造推动中华文化的发展。
从精神的视角看，文化原创力指的是一种引领时代发展潮流的创新思维与精神，不仅体现在对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弘扬上，还体现在对现代文化的探索创新上。创新意识是文化原创力的精神内核，开放包容是文化原创力的基本特征。佛教从古印度传入中国，之所以能够结合中华文化形成独特的禅宗体系、藏传佛教体系，除了佛教与中华文化的气质、基因有许多契合之处，还在于中华文化对其开放的吸收和创新的转化上。马克思主义是人类优秀文化遗产的产物，是一种区别于资本逻辑的现代性理论，正如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所指出的：“大工业创造了交通工具和现代的世界市场……它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因为它使每个文明国家以及这些国家中的每一个人的需要的满足都依赖于整个世界，因为它消灭了各国以往自然形成的闭关自守的状态。[1]100多年前，马克思主义从欧洲传入中国，之所以能够同中华文化相结合，其“理”大同小异。这也说明，文化主体需要以开放的心态接纳各种文化元素，学习借鉴人类创造的一切优秀文明成果。批判精神是马克思主义最可贵的精神品质，也是文化原创力的动力源泉。文化主体只有具备对传统文化的批判性思考，对现代文化的敏锐洞察力，才能在创作中发现问题、筛选问题、研究问题、解决问题，从而推动文化的创新与发展。
从要素的视角看，文化原创力由文化传承与创新、文化资源整合、文化人才培育和文化环境营造等要素构成。文化传承与创新是文化原创力之基，意指在继承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和现代表达。文化资源整合是对历史资源、自然资源、人力资源等进行有效整合，形成文化创新的合力。文化人才培育是文化原创力的核心，需要培养具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各类人才。文化环境营造为文化原创力提供良好的外部条件，包括政策环境、市场环境和社会环境等。文化传承与创新、文化资源整合、文化人才培育和文化环境营造“四要素”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共同构成文化原创力的有机整体。众所周知，西方近代文化是一个细分的文化，而中国传统文化是一个综合的文化，把文史哲、政经法、农工医等当作一个整体来看待，既可用于治国，又可用于治身，还可用于处理人与天地万物的关系。或许，这正是中华文化具有强大原创力的关键。
提高文化原创力的基本遵循
作为人类社会生活的综合性积淀，文化的形成和发展体现了传统与现代、继承与创新有机统一的规律性特征。[2]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五千多年中华文明深厚基础上开辟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是必由之路”，强调“要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真正做到古为今用、洋为中用、辩证取舍、推陈出新，实现传统与现代的有机衔接”。[3]奋力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着力在推进“第二个结合”中实现传统与现代的有机衔接，能够助推文化原创力的提高、更多精品力作的推出。
如何处理传统与现代的关系，是世界现代化进程中的一个重要课题。提高文化原创力，推动文化创新创造，为中国式现代化奠定坚实文化根基，需要破解“古今中西之争”，正确看待和处理传统与现代、本土与外来等的文化关系问题。沧桑几度路漫漫，风雨如磐水迢迢。1842年，魏源首先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的主张，成为洋务运动的思想萌芽，从洋务派与顽固派关于“体”和“用”的争论开始，传统与现代的紧张关系问题逐渐凸显。1894年，甲午战争的失败给自傲的清政府和当时的知识分子带来极大震撼，现实的压力迫使中国不得不寻求文化改变。20世纪初，发起新文化运动的中国知识分子毅然决然地走向反传统的道路，但是彻底摒弃传统文化的极端态度并没有很好地解决传统与现代之间的紧张问题。1921年诞生的中国共产党，在现代化问题上经历了一个螺旋式上升的艰辛探索过程后，基于对中国国情和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自觉，对传统和现代的关系有了全新的认识与解读，究其主要原因，正如1945年党的六届七中全会通过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指出的：“中国共产党自一九二一年产生以来，就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为自己一切工作的指针，毛泽东同志关于中国革命的理论和实践便是此种结合的代表。”[4]
历史是一位智者，同历史对话，我们能够更好认识过去、把握当下、面向未来。2021年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两个结合”：坚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两个结合”特别是“第二个结合”充分表明，中国共产党人在现代化实践探索中找到了克服近代以来古老的中国在走向现代化的进程中所面临的“传统”与“现代”之间紧张关系的方法，找到了解决长久以来作为文明古国的中国既要实现现代化又要继承本民族传统文化的矛盾的方法[5]，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注入马克思主义，充实马克思主义的文化生命，同时用马克思主义激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以真理之光激活中华文明的基因，使这两者的结合不是简单的生硬结合，而是通过理论与理论的碰撞产生思想的火花，最终使得马克思主义添上了具有中国特色的思想标识，使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跟上了时代步伐。[6]
一个民族的发展进步，往往以文化上的繁荣发展为标识和支撑，也常常带来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正是在“第二个结合”的历史进程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日益繁荣发展，成为激励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奋勇前进的强大精神力量。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努力提高文化原创力，繁荣发展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需要处理好守正与创新的关系。守正与创新是一体两面、相辅相成的，呈现变与不变、继承与发展、原则性与创造性的辩证统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对文化建设来说，守正才能不迷失自我、不迷失方向，创新才能把握时代、引领时代。”[7]文化发展是一个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创新的运动过程。提升文化原创力，守正是前提，创新是动力。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提高文化原创力、推动文化创新创造，从2014年提出“要把创新精神贯穿文艺创作生产全过程，增强文艺原创能力”[8]，到2017年指出“发扬学术民主、艺术民主，提升文艺原创力，推动文艺创新”[9]，再到2024年强调“围绕提高文化原创能力，改进文艺创作生产服务、引导、组织工作机制”[10]，思想如炬，照亮征程，指引我国文化创作生产能力大幅提升。2013年至2023年，我国累计出版文学图书超过57.6万种，累计生产电影9300多部，网络文学活跃作者累计创作作品上千万部[11]，其中就有不少原创力作。
在守正创新中更好推进“第二个结合”，在“第二个结合”中推动文化创新创造，让文化原创力竞相奔涌，关键是要正确认识和处理结合与创新的关系。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结合’本身就是创新，同时又开启了广阔的理论和实践创新空间。”[12]“第二个结合”让我们掌握了思想和文化主动，让我们能够在更广阔的文化空间中，充分运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宝贵资源，探索面向未来的理论和制度创新。“结合”的过程就是创新的过程，“结合”的结果就是创新的结果。新时代新征程，深刻把握和更好推进“第二个结合”，努力提高文化原创力，需要深入挖掘阐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深刻剖析、敏锐把握、积极探索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结合基点、结合机理、结合路径，用马克思主义激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富有生命力的优秀因子并赋予新的时代内涵，将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和丰富智慧更深层次地注入马克思主义，切实做到在结合中推动创新、在创新中增进结合，以守正创新的正气和锐气，在实践创造中进行新的文化创造，推动中华文明的生命更新和现代转型，推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发展，真正实现传统与现代的有机衔接。
提高文化原创力的主攻方向
理论源于实践，用以指导实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代中国正经历着我国历史上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也正在进行着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而独特的实践创新。这种伟大实践必将给文化创新创造提供强大动力和广阔空间。”[13]新时代新征程，需要把握时代脉搏、聆听时代声音、吸纳时代精华，大力推进实践基础上的文化创新，以新思路、新话语、新机制、新形式创造出更多跨越时空、富有永恒魅力的文化成果，使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反映时代精神、引领时代潮流。
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文明的智慧结晶和精华所在，蕴含着丰富的哲学思想、道德理念、人文精神，为中华文化创新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感与动力。新时代，如何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焕发新的生机与活力？一方面，必须看到中华文明具有突出的创新性。综观中华民族的历史，中国人始终保持着开放包容的态度，善于吸收外来文化的精华，坚守自身的文化根脉。正是这种文化特质，让中华文明不仅能够不断适应时代的变化，而且能够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实现自我更新与发展。因此，在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过程中，需要坚持守正创新，既尊重传统又勇于突破，既不失文化根脉又与时俱进。另一方面，必须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对中华5000多年文明宝库进行全面挖掘。基于马克思主义的视角，可以更深入地理解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髓，并将其与当代社会的需求相结合。在这一过程中，需要将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和丰富智慧更深层次地注入马克思主义，使马克思主义思想精髓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贯通起来，与人民群众日用而不觉的共同价值观念融通起来，这样才能使中华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与当代中国相适应、与现代社会相协调、与现实文化相融通。
开辟科技创新赋能文化创新广阔空间。文化和科技融合，既催生了新的文化业态、延伸了文化产业链，又集聚了大量创新人才，是朝阳产业，大有前途。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正确运用新的技术、新的手段，激发创意灵感、丰富文化内涵、表达思想情感，使文艺创作呈现更有内涵、更有潜力的新境界。”[14]科技创新赋能文化创新，“内容为王”是永恒的主题。广大文化工作者要跳出传统的思维框架，以全新的视角和敏锐的洞察力发现新的创作主题和灵感，借助科技创新推动文化产业转型升级，将科技创新体系作为支撑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核心架构与“内生骨骼”，促进传统文化产业的数字化转型与信息化升级，推动文化与旅游、教育等领域的深度融合，形成更多新的文化产业增长点，构建高水平、全链条、多功能的现代文化产业体系。具体而言，可以依托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数字技术，优化文化产品的表现形式和传播方式，驱动网络视听、数字出版等新兴文化产业的发展壮大；完善文化产业“云、网、端”基础设施，打通“数字化采集—网络传输—智能化计算”数字链条，助推文化企业精准定位市场需求，实现文化产品与文化服务的个性化定制和精准营销，提升文化市场的服务质量，加速发展新型文化消费模式，扩大文化原创产品的消费市场。
提升文艺创作生产整体效能。健全的创作生产机制能够为文艺工作者提供更加优质的环境和条件，激发其创作热情与灵感，从而推动更多兼具艺术价值与社会影响力的原创精品问世。文艺创作是一项复杂的系统性工程，需要多方面的支持与保障，应健全文艺创作生产服务机制，充分发挥知识产权中介组织和行业保护协会等机构的作用，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维护文艺工作者的合法权益，营造公平公正的发展环境。同时应健全跨领域、跨行业的文化推广协作机制，促进不同艺术风格和创作理念的交流与碰撞。文艺创作不仅需要自由的空间，也需要正确的方向引导，应健全文艺创作生产引导机制，通过政策支持和资金扶持等方式，引导文艺工作者聚焦社会现实、挖掘民族文化、反映时代精神，创作出具有深刻思想内涵和时代价值的佳作。文艺创作的高效运行与科学合理的组织管理密不可分，应健全文艺创作生产组织工作机制，从原创团队组建、创作流程规划、作品质量把控等环节发力。在团队组建方面，要注重人才的多元化和专业化，确保团队成员在各自领域具有较高的专业素养；在创作流程规划方面，要明确“时间表”“任务书”“责任人”，确保创作过程有序推进；在作品质量把控方面，要建立严格的评估体系，确保作品在艺术性和思想性上达到较高水准，从而提升文艺创作生产的效率和质量。
培育高水平文化人才队伍。文化人才的培养既要注重理论素养的提升，又要兼顾传统文化的传承与现代技术的应用，还要具备国际视野与跨文化交流能力。哲学社会科学是文化创新的理论基础，只有具备扎实的理论功底和深刻的思想洞察力，才能在文化创新中准确把握中国社会的发展脉络，创作出反映时代精神、贴近社会现实的原创精品。因此，亟须建立一支优秀的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队伍，着力培育一批功底扎实、素质良好的学科带头人和青年理论骨干，通过系统的理论学习和实践锻炼，提升其学术研究能力和理论宣传水平，为文化创新提供理论支撑。文化人才的培养不能局限于单一领域，需要注重全面发展，建立健全多层次、多渠道的文化人才培养体系。一方面，应重视传统文化素养的培养，加强对传统文化经典的学习与研究，使文化人才从中汲取智慧与灵感。另一方面，应注重现代技术的运用，文化人才需要掌握数字技术等现代技能，以适应文化创新的新趋势。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文化创新不仅需要立足本土，还要面向世界，应通过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培养一批既懂传统又通现代、既有深厚文化底蕴又能跨文化交流的复合型文化人才，为中华文化走向世界提供人才支撑。
注释略
【本文作者为人民日报出版社副社长、高级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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